姚寅笙的肚子也配合得咕噜咕噜叫,她答应了一声就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出现了。看到曾勇站在门口,姚寅笙对他有礼貌地笑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船上吃饭就是围着一张大桌子吃,桌子上有满当当的海鲜跟米饭,还有一些船员们拿手的家常菜。船员们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已经能接受姚寅笙了,主要是她的外貌加分不少,白皙又不病态的皮肤跟精致的五官让他们忘记姚寅笙是从一口棺材里上船的。
曾勇自然地坐到姚寅笙身边,拿起筷子招呼她:“你也快吃吧,我们船上的钟老师做菜很好吃,你快尝尝。”
姚寅笙给面子地夹起面前的茄子,吃下一口心里很满足,不知道她上一次吃热乎东西已经是多久了,现在吃上她感觉胃口大开。姚寅笙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称赞:“真好吃,钟老师的手艺真好。”
看到姚寅笙大快朵颐,曾勇也哈哈地笑:“慢慢吃,别急。”
姚寅笙用茄子送了不少米饭,她回过神来又问了:“对了,你们为什么要叫他钟老师啊?”
曾勇解释说:“因为他上船以前就是当老师的,他是今年九月份上的船。”
“为什么放着老师的工作不当来跑船啊钟老师?”
曾勇碰了一下姚寅笙的手肘小声告诉她:“钟老师的女儿生病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还需要钱,所以钟老师才决定跑船的。我们虽然一趟快一年才回家,但我们的老板是按月给我们打钱的,像我们这种跑国际长途的,一个月能得五万块呢。”
原来是这个原因,看到钟老师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姚寅笙才发现钟老师与其他船员的不同之处。讲难听一点,钟老师吃饭的样子看上去是最斯文的,他的背还是直挺挺的,吃饭是端着碗吃,就连脚都是并拢的,吃饭的时候用筷子把饭送进嘴里而不是哼哧哼哧地刨,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感觉跟船上的人很不搭。
姚寅笙想起以前自己那生病去世的小学同学,同样的遭遇让姚寅笙多少能理解钟老师的做法,只要还有希望就努努力。姚寅笙愧疚地说:“钟老师,抱歉啊,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是故意提及的。”
曾勇把饭刨进嘴里后安慰姚寅笙:“哎呀,你不用那么小心,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钟老师有时候自己都还给我们看他女儿的照片呢。小姑娘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还活蹦乱跳着呢。”
有了曾勇的解释,姚寅笙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吃到桌子上的菜快要吃完了,曾勇才问姚寅笙:“对了,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海上漂流,还躺在棺材里?”
姚寅笙心里在盘算着要怎么解释才比较好,想了想她对大家说:“其实我是跟着一伙人到这附近办事,这件事很隐秘,而且说出来你们不会相信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勾起大家的好奇心,曾勇更是追问:“什么事情啊?说说呗,我们走南闯北的还有什么事没见过啊?”
姚寅笙脸上很平静:“这件事情是秘密行动,我们已经跟上面保证不能说出去,我只能告诉你们我跟他们走散了。”
饭吃到后面竟无话可说,姚寅笙吃完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工作。船员们不收钱她也不能像个大爷一样游手好闲地在船上待着,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洗好碗摆放好姚寅笙一边擦手一边走到甲板上,她看到曾勇跟几名船员站在围栏旁说话,每个人手里都夹着一支烟,因为背对着姚寅笙所以姚寅笙没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不过姚寅笙也不打算多问,他们能带自己一段路姚寅笙知道要安分守己,况且刚才在饭桌上钟老师的事情让她心生惭愧,所以姚寅笙径直回到房间里休息。这应该是姚寅笙睡的最舒服的一觉,虽然床垫不是席梦思的,但姚寅笙感觉自己躺在一团棉花上,身子快要陷下去了。
这种感觉对姚寅笙来说非常有安全感,她闭上眼睛甜甜地睡去,甚至有人蹑手蹑脚走进房间翻东西她都没察觉。等姚寅笙睡到自然醒时天居然还没亮,姚寅笙揉揉眼睛翻身要下船,突然发现桌子旁的地板居然是湿的,姚寅笙拧着眉毛提高警惕。
姚寅笙用双脚感受一下地板的湿度,推测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小时,她看了一眼窗外。在天与海的交界处稍微泛起一点青光,这说明离日出可能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又是冬天太阳会升得晚一些。姚寅笙推测那个人进房间的时间应该是五点到六点。但会是谁呢?船上的人吗?他们都对自己挺好的呀,虽然有些不善言辞但挺憨厚的,会是他们跑进房间来吗?
图什么呢?姚寅笙想着便把视线转向背包和袋子,难道想偷钱或者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吗?姚寅笙在背包和袋子里找了找,发现东西只是弄乱了一些,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至少在背包里的东西没丢,哀魂鞭还躺在那里好好的。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昨天晚上曾勇几个人在甲板上,是不是就在密谋呢?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几个跑海运的人把她救上来就是为了要钱的吗?如果是这样曾勇也不应该拒绝姚寅笙给酬劳的话呀。
姚寅笙坐在床边思考,这艘船还安全不安全;要怎么问出这个问题;现在的位置如何确定也是一个难题。姚寅笙摸着胸前的玉佩,这时候要是小八在就好了,他起码还能当一个斥候去探路。
“不管了!大不了拼一个!”
姚寅笙从包里拿出哀魂鞭就要往外走,可是出了门她又察觉到不对劲了,船上怎么没人啊!不对,船上还是有人的,有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聚在一间小房间门前。有人听到动静转身看过来,看到姚寅笙便举起手枪对着姚寅笙:“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