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人员对齐千松说:“局长,已经可以了,我们进去吧。”
在检察人员的带领下,姚寅笙上到五楼,穿过长长昏暗的走廊,来到五楼的会见室。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姚寅笙就发现了,这栋建筑物总共有十五层,除了大厅比较舒服之外,二楼以上的楼层全都让姚寅笙感觉到压抑的氛围,楼上似乎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就像空房子。可是齐千松会告诉姚寅笙,楼上的牢房几乎要住满了,有一些在等待死刑,有一些在等待电击惩罚,总之这里的牢房送走了很多人,也接待了很多人。
走出电梯,姚寅笙看到道路两旁都是牢房,黑色的铁栏里面关着各色各样的人,有的性格暴躁在牢房里活蹦乱跳甚至想方设法把铁栏弄烂。齐千松告诉姚寅笙,其实在国内,还有不少类似于九咒塔一样的恐怖组织,它们跟九咒塔一样只用邪术危害他人的生命,可却没有九咒塔一样的野心。当然,九咒塔的野心也是塔主的私欲扩大的,跟其他组织还是有区别的。
对于姚寅笙来说,这个地方是一个新奇的地方,姚寅笙只要一到新奇的地方就会好奇地观察四周。这个牢笼也不例外,姚寅笙边走边看,发现有的牢房关押的人很奇怪,有在牢房里咿咿呀呀唱戏的,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还有兽类的低吼声的,还有铁栏上贴满符纸的。
看到姚寅笙左顾右盼看得很起劲,齐千松轻咳一声道:“这里面关的”都是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人和物,这对调查组来说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你若是想看,不妨到调查组来任职,凭你的能力你能看个够。怎么样?正好陈佰刚叛变,调查二组缺个队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原来齐千松也想把自己拉拢到调查组里啊,但姚寅笙有自己的想法,她更喜欢自由,喜欢自己分配自己的一切。因此姚寅笙也收回视线,快步往前走,不给齐千松做思想工作的机会。
齐千松看着姚寅笙突然提速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有脾气啊......”
会见室的门打开,里面是一个纯白的空间,墙壁、天花板、瓷砖、桌子椅子甚至犯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姚秋梨跟姚忍冬两姐妹坐在里面,安静得像一对初来乍到的母女,姚忍冬低着头,姚秋梨坐在椅子上玩自己的衣服。听到脚步声,两姐妹才双双抬起头。
“啊!你是!”姚秋梨率先不可思议地大叫。姚忍冬看姚寅笙的眼神也是不敢相信,甚至是恐惧的,她认为姚寅笙是来拿命的。
可是姚寅笙笑吟吟地坐到两姐妹对面,灯光打下来,姚寅笙挺拔的鼻子在侧翼投下阴影,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也带着影子,那就说明姚寅笙是真人了。
姚忍冬怔怔地看着姚寅笙:“你......你没死?”
姚寅笙微笑着点头:“是啊,托了老祖宗的福,本来应该将身体和灵魂全部奉献给镜墟的我又回来了。”
姚寅笙得意的表情好像在炫耀,姚忍冬心有不甘,可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已经让她失去所有能跟姚寅笙对抗的资本。姚忍冬握紧的双拳又松开了,她颓废地问姚寅笙:“你来这里干什么?想来看我的笑话吗?想来示威吗?想来落井下石吗?”
看到姚忍冬好想要哭出来,姚寅笙赶紧拿出那两瓶药推到两姐妹面前。姚忍冬和姚秋梨诧异地看着桌子上的两个瓶子,又诧异地看了看姚寅笙:“这是什么?”
“给你们的药。你的脸,用这个。”姚寅笙把矮圆的小瓶罐推到姚忍冬面前:“你的伤,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的,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资格让自己的伤口痊愈。你爷爷不愿意让你去治有他的用意,现在事情结束,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论情,我们算是堂姐妹,论理,你给我提供了一份不错的情报,我想给你个礼物。”
没等姚忍冬说话,姚寅笙又把另一个观音瓶推到姚秋梨面前,同样对她说:“我听姚忍冬说了,你发育迟缓没能得到干预,同样也是被塔主利用。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自己其实能长高,这个药是能帮助你长到你应有的身高,如果你不想吃就放到一边去。”
姚秋梨跟姚忍冬两姐妹没明白姚寅笙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但面前的药又像宝藏,勾起两姐妹的好奇心。两姐妹对视一眼,好像在用眼神商量应不应该相信姚寅笙,最后眼神交流很长一段时间后,姚忍冬决意拿起药膏涂抹在那丑陋的半边脸上。姚寅笙跟姚秋梨都在关注着姚忍冬的一举一动。
这瓶药膏看着不多,但其实当姚忍冬把半边脸厚厚地覆盖住后,瓶罐里的药膏还剩好多。药膏好像很能被皮肤吸收,不一会儿姚忍冬脸上的药膏开始变淡了。姚秋梨看到姚寅笙好像没有什么不适,也打开观音瓶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十余颗金色的小药丸儿。姚秋梨咽了咽口水后把药丸一股脑塞进嘴里,不用喝水就直接咽下去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姚忍冬脸上的药膏完全被吸收了,她接过姚寅笙递来的镜子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慢慢地,两行热冷顺着脸颊滑落到桌面上。一滴,两滴,三滴......姚忍冬的脸像一块织上花纹的绢布一样铺满了泪水,手一空,镜子从她手中跌落,在桌子上滚了一个大圈最后在桌子边缘停下。
姚忍冬仍然不敢相信地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没有了磕磕绊绊的小坑,没有了肉麻触感的纹路,只有平滑细腻的肌肤。姚忍冬忍不住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是啊,这是她的脸啊,这本应该是她的脸啊,可是却被自己的爷爷耽误了十多年,她的心里怎么会不难过不期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