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朗恋恋不舍地目送云依依离开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里的老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孟天朗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你去哪了?怎么回来……”孟母走近,闻到自家儿子身上有脂粉味,脸色冷了下来。
就连话也不说了,瞪了一眼孟天朗,转身往屋内走去。
孟天朗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地跟在孟母后面走进了屋。
屋内,孟母已经做了一桌子菜。
“坐下吃饭吧。”孟母一脸冷漠地说。
孟天朗低声应了一声,就坐在孟母旁边的椅子上,刚拿起筷子,就听孟母说,“又去找将军府小姐了?”
孟天朗知道自家母亲不喜欢将军府二小姐,但是他却做不到舍弃。
“母亲,我已经听你的话,不娶公主,不做驸马了,您为何还要苦苦相逼?我和依依是真心相爱的。”
孟天朗说到后面,语气有些埋怨。
孟母听到自家儿子责怪自己的话,一时间有些怔。
随即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苦口婆心道,“娘不让你娶公主,一来皇家富贵不是那么容易享受的,二来,你自小便有亲事在身,如今怎么能考上状元就背信弃义呢?”
孟母看着自家儿子那清秀的脸,着实想不明白。
为何来京城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变心了。
当初,丈夫战死在沙场,带回来的遗书上面写希望自家孩子一生从文,以后不要再上战场。
她一直遵从丈夫的嘱托,等儿子到了上学年纪就立刻送他去了学堂,每天盯着他读书写字。
家里本就贫穷,丈夫留下的钱,都紧着孟天朗用。
随着年龄长大,要看的书太多了,要写的东西太多了,笔墨纸砚消耗地很快。
她就去镇上卖菜,卖帕子,卖包子......
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晚上月上树梢才匆匆赶回来。
好在自家儿子争气,多累多苦她都乐意。
后来,天朗考中了秀才,她欢喜之余却病倒了。
这时,有人寻上门来,说是天朗的未婚妻家。
她这才想起来,在她刚有孕时,丈夫回家探望的路上从山匪的手里救了一户人家,正巧那家夫人也有孕在身。
在他们一家在自己家休养的一段时间,他们两家为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定下了娃娃亲。
当时自家丈夫还傻傻地问,若是两个儿子或者两个女儿该怎么办?
那位夫人笑着说,那就让他们结拜为兄弟或者姐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自己因为日夜操劳忘记了此事,没想到对方一直记得这件事。
一番谈话才知道,原来不是这么多年一直不来找他们。
而是当初因为她带着儿子搬家,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地址,这才找了这么久。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顺理成章,随后许家就以亲家想称,一直帮着她家。
她病倒了,没有精力去赚钱,也多亏了许家的出现。
当时天朗一心读书,无心娶妻,但也承诺,如若高中,定完成两家人的约定,娶许家女儿为妻。
许家听后,很是高兴,在镇上给他们买了房子,还给了很多钱。
天朗也争气,又考上了举人。
进京赶考时,本来许家也要陪同的,但许姑娘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就只有她陪着儿子来了。
可没想到,真的考中状元,一切都变了。
特别是自家儿子,她不要他娶公主,是希望他不要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可他做了什么呢?
居然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将军府家的二小姐。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传到许家的耳朵里,她要怎么跟亲家解释?
唉......
“母亲,我不喜欢许家姑娘,一副病态的样子,看着也活不了几年,而且满嘴生意经,一身铜钱臭,哪里有一点做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孟天朗忍了又忍,终于一股脑向孟母说了出来。
他觉得世间女子就该如依依一样,温柔善良,知书达理,能与他聊诗词歌赋,花前月下。
他以后的妻子就得跟依依一样,否则他终身不娶。
在他眼里,依依就是最好的。
孟母听到自家儿子的话,怒骂,“混账!读了这么多年书,圣贤书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你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成?”
“难道你忘记了你是如何走到今日的吗?在你中秀才时,要不是许家,你哪里来的钱继续读书?”
“而我病重的时候,要不是许家忙前忙后帮着请大夫,如今在你面前的,早就是一块牌位了。”
“你别忘了你上京赶考的盘缠,都是许家给的,还有这宅子,也是许家托人提前买的,为的就是你进京城后能有一个落脚之地。
“孟天朗,你就是如此对待恩人的吗?”
孟母声泪俱下,谴责孟天朗。
起初,孟天朗听到过往的回忆,还有一丝丝动摇,脸上闪过一抹愧疚。
听到后面,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他恨死了许家,仗着有几分臭钱就了不起?
他现在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他们许家的女儿怎么配得上他?
仗着过往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想拿捏住他?
休想!
“母亲,他们就是有点钱而已,等孩儿做了官,有钱了第一时间还给他们,我们两清了就行,至于娶许家姑娘,孩儿是万万不愿意的。”
“母亲若是觉得为难,这事儿母亲不用管,我到时候亲自会和许家解释。”
孟天朗开始反过来劝说孟母,不成想,孟母却更加生气了。
“你给我滚出去,滚,我不想见到你,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未了解过我的儿子,此刻的你,让我感到陌生。”
“滚出去!”
孟母有些崩溃地怒吼,见孟天朗无动于衷。
于是起身拉起孟天朗,将他推出去,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门外很快响起敲门声,孟天朗在跟孟母道歉。
“母亲,您开门,你身体不好,别气着身体,那才不值当,再说了,我没错,真爱无价,我和依依是真心相爱,我不可能娶不爱的女子啊,母亲。”
“母亲,我自会和许家说清楚,皇上那边不是也没有处置我吗?母亲,您别生气了。”
“罢了,母亲,我明日再给您请安,您早些休息。”
孟天朗话里话外还是很抗拒许家和许家的婚事,并且字字不提自己的错。
气的孟母一声都没有理他。
又过了片刻,脚步声远去。
估计是孟天朗觉得没意思,回自己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