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巡捕房是个二层小楼,但高度可不低,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
李宝玉看到摔在后院一动不动装死的刘三河,一把扯起了他的头发。
“李秋海一家的情报从哪打听来的?”
“求......放......”
剧烈的疼痛使得刘三河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点头求饶。
耳边略感熟悉的奶声奶气让他意识到,自己这回是真的带回来一个活爹。
滚烫的枪管蛮横的塞进了刘三河嘴中,李宝玉将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劳资数到三......”
“麻......五......”
满嘴血迹的刘三河囫囵不清的说道:
“死了......黄......推断......灭口......想......”
“还有谁知道这事儿?”
“没了......都死......”
“碰......”
红白相间的血浆从刘三河脑后喷出,松了口气的李宝玉在其衣服上擦拭着枪管。
“大概明白了,踏马的吓老子一跳......”
事关紧要,自家与大伯李春海的关系丁点都马虎不得,李宝玉突然明白往后的日子里还得再小心些,三哥的“战友”似乎也不能轻易出现了。
不能小看这个时代的侦查能力,大家上一样的班,买一样的菜,凭什么就你家就跟别人不一样,四九城不比老林子,处处都是眼睛。
巡捕房的爆炸声极为明显,四九城多年的战乱使得百姓们对枪炮声的反应极快,纷纷堵死家门,窝在桌子下面不敢乱跑,东交民巷已然戒严,得到消息的蓝军还在路上。
李宝玉从空间里翻出一枚美制m66-a2中型航空炸弹和五个炸药包,连接上一卷引线后不慌不忙的回到了一楼黄泰来的办公室。
枪声响起的第一刻白巧巧便拉着李宝贵等人躲进了黄泰来的办公桌下,即便听到有人进门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察觉到几人位置的李宝玉点了点头,将装备脱下扔进了空间后,才出声将几人叫了出来换上自己的绸缎小袄。
就这样一个粉嫩嫩的富家娃娃带着几个孩子边走边绕下手中的引线,直到走进一个胡同口,李宝玉才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将引线点燃。
老五老六看着李宝玉手里古铜色的防风打火机眼馋不已,完全顾不上去想自己小老七究竟在做什么。
急促的哨声不断响起,行人纷纷躲避逃跑,蓝军的运兵车在不远处排成一列停下,李宝玉带着几个小孩一脸害怕的贴墙走着。
然而此时的蓝军完全顾不上四周的路人,更别说是一群小孩儿。
未等几名蓝军指挥官走下车来,忽的一阵地动山摇,火光浓烟携带着剧烈的爆炸声冲天而起。
美制m66-a2中型航空炸弹,重量约500磅,将近250斤的凝固汽油,别说是尸体,强烈的冲击波将整个巡捕房都吹上了天。
“呃......”
从没见识过航弹爆炸的李宝玉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的本意是用航空燃烧弹毁尸灭迹就好,谁知道这玩意还有这么大威力的冲击波。
“玩大了,快走快走......”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的白巧巧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宝玉,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丫鬟一般,行走间攥着手里的衣袖不敢抬头,生怕李宝玉撵她走。
“咦?小宝玉,你们咋跑出来了?”
就在一群熊孩子低头赶路时,聋老太太目光焦急的拄着拐杖迎面走来。
“姑姑!我好想你呀!”
精通变脸的李宝玉瞬间扬起一副又乖又萌的笑容扑上去抱住了聋老太太的大腿。
“哎呦.......”
聋老太太没好气的站稳几步,看了看爆炸的方向又看了看满脸讨好的李宝玉,只能无奈的叹气道:
“快走快走,刚才一群蓝军往这边跑,怕是又出什么乱子了,你说你们胆子咋这么大,都说了不让你们出院子......”
就这样在一路的唠叨声中,几人被带回了四合院,聋老太太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话,才向后院走去。
老五老六进院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顿时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模样,放声欢呼了起来。
两个小侄女吃着李宝玉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糖葫芦,甜甜的笑容重新覆在了脸上。
“今天的事儿跟谁都不许说,听到没有?”
李宝玉对小侄女们叮嘱着。
“娘......娘也不行吗?”
李玉兰怯生生的问道。
李玉梅不耐烦的拽了拽妹妹的袖口,颇有气势的保证道:
“你放心,小七叔,只要你以后拉杆子起绺带着我们,我们宁死不当毒草子!”
要知道在巡捕房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害怕,只有李玉梅的眼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噗,小丫头片子,还拉杆子,把我当什么了,二嫂怎么什么话都教你啊。”
李宝玉好笑的刮了刮李玉梅的鼻尖,小心年纪满嘴的响马黑话,毒草子俗称没义气的人,自小二嫂就没少用这黑话骂二哥,也就在老爷子面前时收敛些。
“行行行,以后砸窑把你们都带上!”
“谢谢小七叔~”
“小七叔威武~”
李宝玉摇头晃脑的向屋里走去,逐渐沉迷于小侄女们的追捧声中。
白巧巧则呆呆的跟在李宝玉的屁股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李宝玉走进家门,她才回过神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李宝玉见状也不客气,一把将白巧巧拽进了屋里,翻出一身干净的旧棉袄递给了她,老五老六也赶忙在一旁生起了炉子。
白巧巧身上的棉袄到处都是破口子,有些位置的棉花都已经掉光了,深秋寒风刺骨,穿这么一身儿管什么用。
“不......不用了......谢谢......就这样......挺好的。”
白巧巧低着头拒绝了李宝玉的好意,丝毫不在乎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对于普通老百姓一件棉袄并不便宜,她害怕穿上这件棉袄惹的李宝玉厌烦。
而且身上的棉袄虽然破烂但却是她母亲生前亲手缝制的,对白巧巧来说穿着它就好像母亲还在身边一样。
想着想着白巧巧又忍不住悲伤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无声洒落。
“家里还有亲戚吗?”
李宝玉也不强求,将棉袄放在了白巧巧的身边轻声问道。
这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八九岁,却遭此横祸,实在让人心疼。
破家灭门,这个词离李宝玉太远太远,远到无法想象,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
白巧巧愣神想了想,随即哭的更加难过了起来。
“没......没了......全没了......”
她还记得自己被黄泰来带走时,那些亲戚眼中全是晚来一步的悔恨之意。
直到后来黄泰来露出真面目,白巧巧才明白,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更没有一个人为父母申冤,他们所表露出来的悔恨,不过是可惜分不到父母的遗产罢了。
唯一的姐姐也好多年没了音讯,这些年父母一直都在避免谈论她,母亲更是在夜里偷偷哭泣了好几回,想来姐姐已然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