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在老人的坚持下,捡起地上的情书一张一张地看着,最终决定组团去离婚。
大祭司:从未如此无语过。
房婶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叔,婶,冷静点。你们多大年纪了,还闹离婚,会让年轻人看笑话的。”
“看笑话就看笑话。总比死了下去以后,还要看着那张老脸过日子。”一名老人表示晦气地咂咂舌。
房婶见劝不动他们,便想跟过去看看,又折身回来,“年年,你房表哥要结婚了,明天记得过来帮忙。还有你们几个,”她看向何小星等人,“也过来帮忙,三餐都在我那里吃。我们村不养闲人,想要吃饭,就得过来帮忙。”
旁边看热闹的老人一脸欣慰地看着房婶,“你这孩子打小就美丽善良,我们家阿福能娶到你,真不愧是有福气的孩子,难怪叫阿福。”
房婶想了一圈,得了,拐了一大圈又绕回来夸他们房家的子孙。算了,她赶时间。
“嗯嗯。”她敷衍地点头,转身去追那群赶着去离婚的老头老太,边喊道,“叔,婶,去离婚也要吃饭。”
“气饱了。”那名老人中气十足地回道。
看来是真撑了。
没有热闹看,村里的其他村民也走了。
刚才实在太精彩了,何小星从舆论的中心沦为一个单纯的吃瓜人。现在人群散了,她也该为自己讨回公道。
“王年年,你好样的!”何小星怒指着转身准备回院子的王年年。
“谢谢。”王年年尽管不知道何小星想说什么,但人家夸她,她必须道谢。这是基本的礼貌。
何小星气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没有在夸你。”
“哦。”王年年停下脚步,偏过脑袋,脸上波澜不惊地敷衍道。
“王年年,现在你连这种栽赃嫁祸泼脏水的行为都干得出来。你有本事做,就得有本事承认。”何小星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道。
“她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没有听懂?她又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了是吗?”王年年故作很惊慌地样子,主打演戏要演全套。
“一定是的。何小星以前经常干这种事,她最熟悉了。”胖子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章亦安也点头,讳莫如深地说道,“她每次欺负我都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让我恨你。我可以作证。”
何小星气到无能狂怒地跺脚,“演,你们接着演。彤彤,你说是不是?”她转头想找盟友。
但章萱彤正急着向颜新霁解释,后者冷着脸,避她如蛇蝎。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内。
“安国,上次你就是被王年年那个……”不等何小星把嘴里的脏话骂出来,王年年已经把藏在身后的棒球棍拿出来晃了晃。
何小星吓得一哆嗦,把嘴里的脏话全咽下去,“你快点打她,为自己复仇。”
“何小星,”卓安国俯下身来用鼻孔看着何小星,“我很了解你。我比王年年他们更了解你。想拿我当枪使,你还不够格。”
他无意识地扶着后脑勺转身走开。他才不会蠢到被何小星怂恿着跟王年年打架。
那女人邪门得很!
“你……”何小星浑身的血气翻腾地上涌,可她不能拿卓安国怎么办,只能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死死地瞪着王年年的背影。
……
王年年三人见他们开始内讧,也回到院子里。
胖子意犹未尽的看完八卦,尽管炒饭跟汤都凉了,但他吃得很开心。
马甲曝光的章亦安也不装了,坐在三人座的沙发上,直勾勾地望着王年年的脸,“所以村民的房子是你翻的,情书你也看过。”
王年年扶额,很是无奈,“我也没想到这么夸张,他们居然要去离婚。”
章亦安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你是真的很厉害。”
“王同学,合作吧!”章亦安大笑完,朝王年年伸出手,邀请道。
王年年很是意外,伸手回握住很快分开,“可以。”
章亦安收回手问道,“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一直很想去大祭司的家参观。”王年年有预感,大祭司的家一定藏有她要的线索。
“大祭司?大祭司的家在哪?”前世的章亦安是被不想滥杀无辜的长腿诡异踹出里世界的,所以她不了解大祭司的动机跟目的。
只有前世记忆的章亦安,对该里世界的了解程度都没有王年年多。
她认为自己能有重生这样的奇遇,王年年也应该有,不可能只有她一人是特殊的。
“在村子的后面。”王年年详细说了一遍大祭司居住的白色别墅的位置。
“眉村什么时候有一栋那样的别墅?”章亦安对这栋别墅还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去年章亦安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派人接走前,她完全没有听说有人在眉村的村后面盖房子。
眉村的出入口只有一条,村子后面是高耸的群山。这里完全不具备开发价值,怎么会有人愿意在这里盖房子。
不对,重点不是盖房子,是大祭司。
章亦安重新掀起眼帘,“你说的没错,那个大祭司确实很可疑。咱们得想办法进那栋白色的别墅一探究竟。”
胖子吃饱了,刷锅洗碗出来,见王年年扛着棒球棍又要出门,身旁跟着章亦安,他随口问了一句,“你又要出门,又要去村民的家里翻东西?”
“什么翻东西?说得那么难听,我是去找线索。”王年年瞪了胖子一眼,纠正道。
胖子一个战略性倒仰,挂起识趣地笑脸,“信,只要是王同学你说的,我都信。所以章同学你也要去帮忙找线索吗?”
找线索三个字,他加重了读音。
章亦安点头,“院子里的那条毛巾你可要盯好。”
胖子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着王年年跟章亦安走出院门的背影。
……
出了院门,王年年指着左手边的那条路,“我往这边搜,你往那边。白天村民都不在家,我们分开行动比较方便。”
“好。”章亦安没有怀疑,转身就往右手边的方向走去。
王年年也转身往左手边那条路走。
她知道,章亦安嘴上说着合作,其实心底压根就不信任王年年。而王年年刚好也是。
但唯一不同的,王年年知道章亦安的过往。
眉村是章亦安首选的第一个副本,她选择了跟前世差不多的道路。尽管凶险,但有惊无险。
前世的章亦安回到章家后,除了章家爷爷真心疼爱她,其他人对章亦安的存在无感。章家爷爷弥留之际,把章家祖传的玉佩留给章亦安,就连章亦安的亲生哥哥都没有。
章萱彤知道后大吵大闹,章家父母态度一致的站在章萱彤这边,要求章亦安把玉佩归还给章萱彤。
因此章亦安赌气的把玉佩送给章萱彤,她也不屑章家的一针一线。
殊不知,那枚玉佩有着媲美安全屋般的存在。章萱彤利用那枚玉佩,在诡异末世全面降临后过得风生水起好不自在。
可怜又可恨的章母盲目的帮章萱彤做了很多对不起章亦安的事情,在诡异末日全面降临后,她第一个被章萱彤抛弃。听说死得很惨,被附身诡异分尸吃掉。
章萱彤接回自己的亲生母亲,美名其曰,让她的亲生父母团聚。
颜新霁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多事,嫌弃章萱彤是个私生女。他之所以这样装,还不是觉得现在的章萱彤配不上高贵的自己。前世的他可是很怕章萱彤会抛弃他,拼命讨好。
真是风水轮流转。
然章亦安因章家老爷子的原因改姓章,还遵从老爷子弥留之际的遗愿报考了医学院。在诡异末世全面降临前她顺利拿到入学通知书,彻底得到章家庇护灵的认同,觉醒了净化能力。
所以重生后的章亦安毫不犹豫改姓章,专心学习报考医学院,也不管章萱彤跟章母如何闹腾,她也绝不再把玉佩让给章萱彤。
王年年回想着章亦安之前的经历,也终于想明白章亦安是何时开始怀疑章萱彤的。所以说得通了。
挥掉脑海中的杂念,王年年已经来到白色别墅的附近,找了一处更能隐藏的地方,躲起来。
她盘腿坐在草丛里,身下铺了一张地垫,闭上双眼,意识投入影子里。
脚边的影子剥离出去,朝着白色别墅快速移动。
进入别墅,这次她不敢让影子离那个诡异的佛像太近,而是躲在院子里停放的跑车下面。选了一辆离佛堂最近的跑车。
此时眉村的村民都在里面。
跟昨天一样,大祭司坐在那张红木圈椅上,手里拿着一只蒲扇扇着,舒服地眯起那双本就小的小眼睛。
看着着急的村民,大祭司一脸的神情淡定,“再等一等,仙子在休息。等傍晚请仙子出来以后,再一一帮你们解开人间姻缘的束缚。”
反正大祭司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这种想跟地下的老伴离婚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们突然要集体离婚?”大祭司忍不住八卦道。
“唉。”房婶叹了声气,“还不是前几天来我们村的那群年轻人,肚子饿翻进村民的家中,不小心把我叔年轻时广撒网写的情书翻出来。”
这都叫什么事,害得她叔死了好几年后晚节不保。
“大祭司,能不能请仙子先把结界撤了,让那些年轻人滚蛋。”一名老人愤愤地道,“咱们眉村请仙子设结界,又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眉村的村民。我家儿子儿媳说已经在路上了。”
大祭司嘴唇微张正要发怒,然听到后半段,立马换上比菊花还要灿烂的笑容,“老伯,这也没有办法。谁让咱们仙子善良,但凡进了仙子地界的,仙子都不忍心看着他们回到外界受苦。”
那名老伯感动得眼泪哗哗,“仙子实在太善良了。我们眉村的村民何德何能,能得到仙子的庇护。”
“老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是你们眉村村民应得的,仙子与你们有缘,才能来到这里。”大祭司用那只抓过脚的手拍了拍老伯的肩膀。
老伯一脸的受宠若惊,还连吸了好几口大祭司摸过的肩膀,他大声欢呼道,“仙子给我赐福了,我快要成为下一个永生者了。”
旁边的村民投去羡慕的眼神。
唯独房婶站在人群中很是克制,嘴角微微地勾起。
王年年看着这一幕,差点把午饭呕出来。这个房婶果然有问题。
天色渐晚,与章亦安约好碰头的时间快到了,王年年没有留下继续看热闹,藏在车底下的影子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王年年睁开眼,收起垫在地上的野餐垫,起身往回走。
她慢悠悠地走在空气清新的田埂上,如果没有诡异降临,这里真是一个不错的养老地点。
进到村子里,有一名老太太急匆匆地从她面前跑过,王年年从身后伸手抓住老太的胳膊,“大娘,你家着火了?跑这么急不怕摔倒。”
老太奋力甩开王年年的手,“呸,你家才着火呢?有人死在自己家里了。”
“大娘,你快点带路。”这次换成王年年推着老太跑了。
人家大娘自己跑时,步伐稳健得一点都不像老人家,如今被王年年推着跑,好几次差点被这个毛毛躁躁的年轻人推倒在地。
村里没有去大祭司那里申诉离婚的村民都围在一户平房门前,就连章亦安也在。
大娘边走边数落着王年年的不是,后者时不时的敷衍一句,“是是是。”
章亦安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与王年年招手。
王年年快步走到章亦安身边,踮起脚尖往门内看,但被章亦安按住肩膀下来,“别看。尸体都腐烂发臭了,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谁的尸体?”王年年已经隐隐猜到是谁的了。
“余大叔。”章亦安声音淡淡的。
“余大叔?”
章亦安点头,“就是当年路过,救了我的那个少年的父亲。”
“这里是他家?”王年年接着问。
“嗯。余大叔当年从你父母那里讹到钱以后便消失了,没想到他居然又回来了。”章亦安的声音很平,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也是,章亦安再经历一次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章亦安指着旁边的一名老伯,“是这位老伯。他说,从昨天下午开始,每当他做饭的时候隔壁就会传来一股古怪的臭味,起初他根本没有在意,今天终于受不了前来查看,就发现了余叔的尸体。现在是夏天,依照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死了有两三天。”
章亦安报考医学院不光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的她已经在自学医学方面的书籍。
上午章亦安被扔出来的行李中,有好几本厚重的医学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