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常茂一听这话差点没下背了气!
他可是能看得出来,这小太子远远没有当今圣上做太子的时候厉害,再说小小年纪就发兵养心殿,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虽说太上皇如今安在,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是这父子心中有个大疙瘩,还是够瞧的!
当下大声吼道。
“殿下,您千万不能冲动,您就算是要去,也不能带着东宫六率呀!!”
朱雄英的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这宫中如果有贼人,父皇现在的处境就非常危险,搞不好,刺客已经往养心殿去了,爷爷在处理那些事情,奶奶在养心殿!孤不能因为一时胆小,就把两位至亲置于险地!!”
常茂浑身僵硬在了那里,他在这小太子的身上,好像看到了当年封锁京城九门的皇太子殿下,那一年闹天花,当今圣上还是太子,那是直接提兵封锁了京城九门!
他当时还误会了,直接控制了京军大营,穿着一身铠甲入了宫,后来知道真相以后,尴尬的脚趾头差点没把靴子抠漏……
常茂这一个愣神的功夫,朱雄英已经走远,东宫上空也升起了一朵赤红色的烟花!
随着这朵烟花的升起,东宫六率开始调动,宫殿之中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整齐划一,好像是一个人的一样!
这支军队的来头可不简单,当时朱雄英还是太孙的时候,就接领了应天青年兵团,后来他做了太子,需要组建自己的东宫六率,他索性没有要帝国调拨来的精锐军队,反而是把这群娃娃兵纠合在了一起!
经过了数年的训练以后,这群当年十六七岁的娃娃都变成了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几年的军事训练下来,他们也是满脸铁血之色,虽然没怎么打过仗,但是战斗力却不容小觑,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天一练!
每个人的枪法那都得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拼刺刀都是用新平人练出来的……
朱雄英站在高处,看着军容整齐的东宫六率,朗声开口说道。
“如今宫中来了贼人,孤的父皇与太上皇后都处于险地,孤没有接到圣旨诏令,但却要勤皇讨贼!你们如果怕了,可以自行放下枪械退出东宫六率!”
朱雄英说完以后,威严的眼神扫视着这群年轻的面孔,没有一个人退出,也没有一个人放下枪。
“勤皇讨贼!”
“勤皇讨贼!”
“勤皇讨贼!”
东宫六率的呼喊声惊天动地,把周围的宫女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宫中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大的乱子,很多有些人已经连滚带爬的逃跑,方向正是养心殿。
朱雄英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不愧是孤的东宫六率!有当年老六率的风采!!”
众人的眼光纷纷露出狂热之色,他们进军营以后,每一天听的都是曾经东宫六率的风采,那可是大明第一铁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跟着当年还是太子爷的圣上,不知打败了多少敌军,不知收服了多少土地!
他们从来都以老东宫六率为荣,如今太子爷这么说他们,他们自然是骄傲无比!
朱雄英也不多说,小手一挥,“擂鼓!向养心殿进发!”
东宫六率蜂拥而出,在宫中的青石甬道上形成了一条长龙,这群可都是初生的牛犊,他们可不管这是哪儿,也不管这是否是重地,他们只知道听从太子的命令!
其实这种情况也就能出现在大明帝国,也就可能出现在朱家,也算是朱标当初给他打下的底子,否则的话太子有兵权,这些兵还只知太子不知帝国,换做其他的皇帝,早就心生猜忌了。
不得不说朱标虽然对他多有试探,但是该给的东西一样没少,虽然这阵容没有他当年那般豪华,但也是差不多。
朱雄英没有做任何保密措施,直接就是大摇大摆地进军,中途碰上慌不择路的宫女太监时也没有灭口,完全就是紧着怕别人不知道他率军攻击养心殿的样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朱元璋还慢慢悠悠的坐在软轿上,一边喝茶水,一边吃点心,东宫的战鼓声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但是他依然稳稳当当。
周围的禁卫军都有些慌了,小心翼翼的凑到软轿跟前,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启禀太上皇,这东宫方向好像传来了战鼓声,看那架势好像是东宫六率出动了,咱们不用去看看吗……”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笑骂着开口说道,“咱说老六啊,你怎么越来越活回去了呢,当年你可不是这一副谨小慎微的德行,太子喜欢玩耍,可能是玩儿调兵遣将的游戏呢,你急的是什么?”
老六张开大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他害怕朱元璋没有领会到这件事的重要,又继续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好像是去养心殿的方向了……”
朱元璋不耐烦的摇了摇头,“知道了,知道了,咱又不瞎,咱又不聋,用不着你老小子提醒,咱看你是老了,要不过几天咱给你点钱,给你分两亩地,你回乡下种田去吧……”
那老六缩了缩脑袋,躲在旁边不敢说话了,他现在可是参将级的武官,再混个三年五年,怎么说也能捞个大明子爵当一当,那可是能传三代的爵位,他要钱干什么?他又不缺钱,他要地干什么?他当年打新平北安的时候圈了好多地……
朱元璋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慢点儿,走那么快干什么,急着投胎去啊,咱这老腰可是生疼……”
这软轿的速度顿时降了下来,朱元璋坐在上面,施施然地看着风景,全然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可就在这个时候,养心殿外面,此时的养心殿还是一片祥和,毕竟东宫离这里太远了,又经过了朱标的数次扩建,不是一时半会能到的,怎么着也得走上个小半个时辰。
两个小太监跑到了余海狗身旁,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余海狗眼神一眯,随即露出了几次意外之色。
但很快就陷入了平静,小声的开口说道,“告诉他们不要慌,太子爷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就算真的要禀告,也要等太子爷离近了再说……”
几个小太监疑惑不解,完全不敢反抗这位大内总管,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去传信儿。
养心殿之中,朱标寝宫。
“去把尚衣监的人给本宫叫来!”
“本宫倒要看看!”
“他们是怎么办的差!”
“让太医们抓紧研究那银针,研究不出来上面抹了什么药,我就让太上皇把他们烧成砖,铺在宁寿宫门口!”
马皇后大发雷霆,发完脾气以后,对着纱帘里边说了一句,“你们三个再仔细的找一找,看看皇帝身上有没有遗漏!”
马皇后说完,提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就走出了宫门,应该是去找那些人算账去了。
而此时此刻纱帘里边。
小米正在仔仔细细的观察,看了一眼外边明黄色的纱帘,这才慢慢的垂下头。
刚才他们在皇帝的裤子里找到了两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裤子也被剪得稀烂,毕竟不敢拽,万一扎伤了陛下怎么办?
细雨和冬霜也和小米一样,三个小脑袋对在了一起,把朱标的某处遮挡的严严实实。
“陛……陛下……”
“您别动,我找一找这里有没有银针,那银针太过细小,万一扎伤陛下,那可是奴婢等的罪过……”
此时朱标的神情好了不少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面色有些不自然。
而就在这时,细雨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