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两人一起甜蜜打闹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作品一杀青,所有东西都褪去了颜色,一切都结束了。
她仿佛从一个五光十色的梦中突然醒来,重新回到了真实世界里。
原来作品里虚幻的恋爱也不完美。
时间一到,也会像肥皂泡一样瞬间破灭。
“……再见。”
她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点心痛。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投入一段感情戏,也是第一次面对完全入戏之后的抽离。
不过,会好的。
时间会治愈一切。
她相信。
……
然而,侯一泽也没她想象得那么潇洒。
帅气地转身离开,刚走过一个拐角,耳边就传来熟悉的扎心一问。
“挥剑斩情丝,你不心疼?”
侯一泽脚步一顿,无奈转身。
“朱姐,别打趣我了,这不好笑!”
来人果然是他的经纪人朱姐。
可惜朱姐从来就不是见好就收的脾气。
“你们两个感情戏演到这个程度,不入戏是不可能的。有感觉就在一起呗,不行再分开,至少不留遗憾。现在直接断了,你就不可惜?”
侯一泽的表情非常“好看”。
“一直催我打败谈亦峰,不许我老想着谈恋爱的是谁啊?我没听错吧?你现在是在撮合我和谢竹心?”
“反正因戏生情嘛,感觉来得快走得也快,撑不到下一部戏就该分手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朱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扎心。
侯一泽气得连吐了好几口气,狠狠道。
“我就是不想她重走我的老路,再吃那种苦,不行吗?!”
“是不想看到小姑娘幻想破灭,几天就把你甩了吧?”
朱姐凉凉说道。
侯一泽仿佛被踩中了痛处,大大翻了一个白眼。
忽然,他又笑了。
“不过没关系,我还留了一个口子。如果半年以后,她依然对我有感觉,或者依然单身——
“那个时候,我就绝对不会客气了!”
……
谢竹心带着几分醉意回到房间。
杀青宴的最后那一段,她是用意志力强撑下来的,现在一放松,立刻扑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哎!恋爱真讨厌!
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
戏里就不用说了。
侯一泽那不要再联系的话,还在她心里隐隐作痛。
但仔细想想,他的话虽然冷酷,但确实有道理,是为了彼此好。
戏外那个家伙呢?
章临云这一个月几乎没有联系过自己,也没有在剧组出现。
就连今天的杀青宴,广告赞助商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席,他最后也没有来。
可余蓓早就已经离开剧组,回杭市的梦特蓝公司上班了,自己也不方便向她打听。
所以说什么杀青以后好好聊一聊,根本就是在忽悠她吧?!
谢竹心忍不住拉过枕头,重重捶了几拳。
“叮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门铃声,还有酒店服务员的声音。
“女士您好,客房服务。”
客房服务?
自己没有叫过这个呀!
她正想起来开门,忽然一个激灵。
大晚上的,客房服务也该下班了。
有人却想敲开她的房门,该不会……是马天华来了吧?!
谢竹心一刹那酒都吓醒了。
她快速扫视一圈房间。
看到衣柜里有酒店配备的长柄雨伞,拿起来掂了掂,又大又沉,满意地提在手里。
然后轻轻走到门背后,小心地凑到猫眼前,朝门外看去。
猫眼里确实是一位酒店服务员打扮的年轻女性,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不过——
“我没叫过客房服务!”
谢竹心警惕道。
“女士您好,这是本酒店为答谢贵剧组对我们的支持,特意为您送上的杀青礼物。”
门外的服务员笑着向身后示意。
另一位服务员推着客房服务车走过来,上面放着一捧大大的鲜花。
服务员抱起鲜花,凑到猫眼口。
只见上面插着一张卡片,隐隐约约写着“杀青快乐”的祝福语。
谢竹心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想伸手去拉门锁——
“你们还是把花放在门口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
虽然这一个月,马天华真的如章临云承诺的那样,再也没来过剧组,杀青宴也同样没到。
但谁知道这个疯子会做些什么呢?
门外两个服务员互相看了一眼,表情有点为难。
“好吧,女士,杀青礼物给您放在门口,请您尽快出来拿哦。”
服务员很快离开了。
谢竹心看着猫眼里空荡荡的昏暗走廊,脑子里酒意翻涌,还是有点小犹豫。
现在开门出去拿吗?
要不先打一局游戏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自己今晚连战连输的烂手气,终于决定放弃游戏,出门看看。
“什么嘛!明明是他们自己走位太慢,为什么都怪我……”
“啪嗒——”
房间门打开,谢竹心一边小声嘀咕,一边低下头寻找。
果然有一捧鲜艳的花束摆在门口的地上,正是自己喜欢的香槟色玫瑰。
这是酒店赠送的杀青礼物吗?太贴心了~
她弯腰捡起来,一只小盒子忽然从花束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骨碌碌往前滚。
这是什么?
谢竹心一抬头,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而且居然在飞快向自己靠近!
妈呀!!!!!!!!!!
她吓得汗毛直立。
无比后悔刚才开门掉以轻心,没带上那把金属长柄雨伞!
好在身上武力值加成卡牌还在,不管是谁,都别想在她这占到便宜!
眼看黑影已经到了面前,她抬手就是一阵醉拳乱打,每一招都结结实实落在黑影身上。
黑影果然停下来格挡,但还是一声不吭。
谢竹心打着打着,却发现不对劲了——
这黑影,怎么会触手这么柔软?
看她停下手,黑影终于开口说话了。
“打够了没有?”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好像是一个穿着玩偶外套的人?
这时,玩偶人费力挣扎了几下,把自己硕大的脑袋摘了下来。
谢竹心眯起醉眼,认真看了几眼。
“不是吧?章临云?!”
她真的是喝多了!
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堂堂经世集团的章总,穿着维尼熊衣服,出现在自己酒店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