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当兵的……你哪个部队的？”
    秦守想了一下， 报出了11团93团这个番号。
    “好啊……当兵好啊，等俺孙子长大了，也送他去当兵。”
    秦守和他聊了一会，然后就离开了。
    董阳将他送到了门外。
    到了外面，梅老师歉意的看了秦守一眼。
    她觉得自己有点……丢脸。
    秦守能忍得住，她却忍不住。
    “董阳，这些钱你拿着，回头去学校把学费交了。”
    秦守掏出二十块钱，塞到了董阳手里。
    他本想塞孩子口袋里的，可他衣服没有口袋。
    这年头老百姓日子苦，连做个口袋的布料都不舍得用……
    “哥……俺……”
    “下午有人来给你送东西，把你家好好打扫一下，房子也给你们修一下……”
    “哥……”
    看董阳要拒绝，秦守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些不是免费的，你爷爷付过钱了。”
    “俺爷爷没钱给你啊……家里没钱了。”
    “你爷爷很早以前就付过钱了。”
    “啥时候……俺爷爷以前也不认识你。”
    “打小八嘎的时候！”
    “去弄点水，让你爷爷奶奶把药吃了，下午有人来给你们收拾。”
    秦守说完就要离开，董阳急忙抓住了他的裤子。
    “哥……”
    “咋了？还有事？”
    “没有，俺想看看你的脸……俺好记清楚点，等俺长大了，报答你。”
    秦守笑了笑，蹲到了地上。
    “看清楚没……”
    董阳仔细的看了秦守十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记清楚了。”
    “那行，以后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才能有能力去赚钱还我。”
    “去吧，再不吃药，你奶奶就该咳嗽了。”
    秦守说完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就离开了。
    梅老师也跟着出去了……
    接着他们就去了蔡晓霞家里。
    她家情况还不如董阳呢。
    一间小房子，屋里用石头垫起来一块板子，其他家具是一件都没有，门口搭了个小棚子，放了一口黑色的铁锅，还有三个碗，两双筷子。
    那筷子看着像是用树枝削出来的。
    她家只有一个重病在床的奶奶。
    秦守把了脉，给了药，然后又留下了20块钱。
    蔡晓霞也特别的懂事，一个劲的跟秦守道谢，而且她看上去要比董阳要成熟懂事一些。
    从蔡晓霞家里出来，梅老师问了秦守一个问题。
    “秦同志，你……为什么帮他们？”
    “因为我有能力帮他们。”
    “有能力的人很多……你只是想帮他们？”
    “对啊，不然我能有什么想法？”
    “秦同志，这件事……学校会配合你的，你可以找记者……这种好人好事要登报。”
    秦守摆了摆手。
    “我不图名不图利，登报就算了，你们学校别瞎搞。”
    “回去和你们校长说，这件事不要四处宣扬出去，天底下的穷人多了，要是登报了，都跑我家门口堵我，让我给钱怎么办？”
    “我现在能力有限，能帮一个是一个……”
    “走吧，送你回去，我还有别的事呢。”
    秦守开车送那个梅老师回了学校，然后开车去了武装部。
    董阳爷爷董大车的档案，他必须要查清楚。
    到了武装部，秦守就拿出了证件，亮明了身份。
    结果他得到的回答是一样的。
    没办法查，档案丢失。
    气的秦守当场就发飙了，直接抓着负责管理档案的人就是一通骂。
    武装部的几个领导出来，秦守也是照骂不误。
    “你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一句档案丢失就不管了？”
    “你们知不知道，董大车在家里躺着等死呢！”
    “一个老兵，一个做出过贡献的人，你们就用一句话把他打发了？”
    “和他这样的人，有多少？”
    “你们的工作失误，凭什么让他们承担后果！”
    “首长，这不是我们的错，档案丢失的时候，我们还没来……”
    “你们现在是不是在这！是不是做这份工作！”
    “档案丢失是你们不作为的挡箭牌啊？”
    “人家找上门来了，也提供了一些信息，你们查了吗！”
    “首长，他这种情况确实不少，要是都去查……要浪费很多物力人力。”
    秦守气的当场就把桌子上的茶缸子给摔了。
    “浪费人力物力？帮助那些老兵证明身份，是浪费？”
    “他们当年打小八嘎的时候，把命都豁出去了！要是没有他们，你们能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
    “怕麻烦，你们特么的别干！滚回家里抱孩子去！”
    “首长……”
    “我去你大爷的！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肚子大的跟孕妇一样！”
    “路都不想走，怎么可能会帮他们去查！”
    “今天老子就把话撂这！”
    “你们这么对待那些老兵，就是在挖龙国的根基，就是在破坏我们的国家！”
    “他们当年做的贡献那么大，都能被你们用一句话打发回家等死……这要是被老百姓知道了，谁还送孩子去参军！”
    “没了部队，国门谁去守！”
    “你们给老子等着……要么你们扒了这身皮回家抱孩子……要么老子调你们去边境上去守边境线！”
    “首长，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一定改正！”
    “改你大爷！”
    秦守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他怕继续待下去，动手打人！
    秦守本就一肚子火没处撒……所以直接找去了军部。
    他在军部直接大闹了一场……
    张功德出来劝他，都没能劝住他。
    军部那个负责退伍军人档案管理工作的人，被秦守直接拖出了办公楼，指着鼻尖就骂起了他祖宗。
    四十多岁的男人，被秦守骂的脸通红。
    他恨不得跟秦守拼命……可他根本就不是秦守的对手，只能忍着。
    到最后还是司令员出面，让人把秦守给拉开了。
    司令员把秦守和那人一起带去了办公室。
    结果没说几句，秦守又骂了起来。
    因为那人也说了一句，核查老兵身份，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所以就让那些老兵自己去查，自证身份。
    “我去你大爷的……你特么的还是人吗？”
    “他们有多少饭都吃不饱，有病看不起的人，你让他们去自证身份？”
    “他们怎么自证？他们都没钱吃饭，哪有钱去天南海北的打电话写信找人？”
    “你都嫌麻烦，不好找人给他们作证，他们那些老兵有什么能力去找？”
    “你特娘的就是吃饱了撑的！你在办公室坐着，你的电话能打到全国各地，你觉得轻松……他们呢！”
    “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