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虽然形象不错,可这样放浪形骸的人,将自己一生交给他,宋小青首先心里就过不了那道关,实在不甘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周启明比,那是天差地别。
看着女儿摔门离去,宋师襄也是气得火冒三丈。一直以来,女儿就乖巧懂事,从没顶撞过他。可如今,为了一个外人,这样不听话,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更坚定了要把她许配给魏忠诚的决心。
魏家在朝中遍布门生党羽,是他最好的助力。为官之道,不仅要注重名声,爱惜羽毛,更要与同僚上司处好关系,这才能让官运长久。这是他这些来,从贬到又被启用的血泪教训经验。
然而,朝堂之上,党派之争,名利之争,权利角逐,又岂是站队问题和搞好关系的想当然,就能处理好的。
大明所有聪明的精英,全部聚集朝堂,他们聪明的头脑,比后世的科学家不遑多让。
挖空心思的构陷,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致人于死地的恶毒。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原历史中,宋师襄因为弹劾裁撤耀州官员,减轻百姓赋税,得罪魏忠贤被贬。崇祯重启用他后,因为女儿失踪,被小人暗算构陷,被关两年。心灰意冷的他,向皇帝请辞,致仕回了老家,最后惨死农民军之手。
而这小人正是魏藻德与朱纯臣、张缙彦勾结的宦官等人。周启明知悉一切历史,宋师襄是悲剧人物。在没有和宋小青认识前,他或许会干预一下历史。
宋小青的历史已经改变,势必会影响宋师襄。既然宋师襄阻碍自己对宋小青的追求,那只能按照原历史走向。
宋师襄是东林党人,朝堂之上,对于东林党的打压是极其残酷的。钱歉益也好,周延儒也好。即使位极人臣,都会被莫名卷入斗争。更不用说东林八君子,东林六君子,已巳之变的袁崇焕,都没什么好下场。
崇祯的内心,最容不下党争,因为他有政治洁癖。对于那些东林党人,从开始的重用,到后来的失望。让他对于这个庞大势力,已经深深忌惮,深深恐惧,深恶痛绝。
而不断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东林党的坏话,说着宋师襄的不是。再加上宋师襄从周启明那里弄到粮食,却擅自作主,救济灾民,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崇祯回到宫中,就接到骆养性密报;宋师襄在一桩官司中,包庇凶手,收受凶手给的银两。其实,这都是那些看不惯宋师襄的人,给他做的局。说白了,就是栽赃陷害他。
崇祯从周启明那里回来的美好心情,被骆养性的话语,搞得荡然无存。不由大怒道:“去将宋师襄打入诏狱,家产抄没。”
“是,老奴马上去办!”见陛下雷霆之怒,骆养性暗暗高兴,而且抄家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见骆养性出去,崇祯忙又将他喊了回来,想了想道:“你们切不可对他严刑逼供,好生待他,只将他关起就是。”
骆养性领命而去,可他刚走出御书房,就见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小玉,朝他招手,显然是一直在等待他:“骆公公留步!小玉有事找你!”
骆养性停下来笑着道:“小玉姑娘,你找洒家何事?”
“公公请跟我来!”小玉四下看了看,就让骆养性跟着她来到没人的假山旁。从袖口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他道:“骆公公!这些银票你且收下!”
“小玉姑娘!无功不受禄,你给我银票做何?”骆养性没有接,而是充满疑惑问道。
“你是不是去抓宋师襄宋大人?”
骆养性奇怪,此事只寥寥几人知道情况,而且他们谋划了很久,这皇后的宫女又是如何得知。
他眼里戾芒一闪而过道:“小玉姑娘又是如何得知,你给我银票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不是,皇后娘娘不知情,是她父亲周国丈委托小玉,对你有一事相求!”
“说吧!是何事?如果洒家能做到,定为国丈小玉姑娘效劳。”
“是这样的,周老爷有一位兄弟看上了宋大人的女儿!希望公公放过宋大人的家眷。再说,罪不及家人。”
骆养性想了想,陛下都没有释放出除掉宋师襄的决心,他就不能做得太过。再者他的家眷也与此事无关,只要不是替宋师襄求情,这顺水人情还是可以做的。
“好!我们只是将宋师襄下狱,财产家宅罚没,你让国丈明日去领人便是!”骆养性点头。
“如此就多谢骆公公了,这些银两你还是收下吧!”小玉又将银票递给骆养性。
这回,骆养性没有拒绝。看了看四周,忙将银票接了过来,揣进了怀里……,告辞离开。
当天晚上,宋师襄就被锦衣卫番子带走。翌日一大早,骆养性就带着人来抄家。还没从悲伤中出来的宋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哀嚎啼哭。
宋小青见那些番子在搜刮她家财物,没人注意到她。忙在小菊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小菊就偷偷溜出宋府,打算去找周启明。
可刚刚出去,路过一辆马车时,就被人从后面一棍击晕,昏倒在地。打她闷棍的是两个青壮汉子。
见四周无人,忙将小菊抬上了马车,就朝城外疾驰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菊被颠簸的马车震醒。只感觉头疼欲裂,手脚已经被麻绳捆住,口里塞了破布。动弹不得丝毫,也喊不出声音来。
一个汉子见她醒了,对着她就是上下其手,吓得小菊拼命挣扎,身体扭动,捆住的脚乱蹬。
“老五,你他妈消停点!现在不是玩的时候,等到地方让你玩个够!”
“老大,没想到进一趟城,还能弄个女人玩玩。这女人姿色不错,不如过把瘾,咱们把她卖了如何?”
“好不容易搞到这么一个上佳的女人,先别急着卖,等玩够了再说!”
“嘻嘻!老大英明……!”这两人肆无忌惮的说笑,吓得小菊花容失色,浑身发抖。
她不知这两人是什么人,但从他们的谈吐与打扮,应该是土匪之类的人。落入他们之手,自己清白肯定难以保住,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叫她如何不害怕。
从颠簸的路来推测,自己很可能会被他们带进匪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