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叶浔醒的很早,她洗漱完之后正想出门吃早餐,但刚打开门就闻到了满室的香味。
是季屿臣在做早餐。
他听见响动之后没有转头,直接道:“你起来了?我做了早餐,要吃一点吗?”
相比于叶浔的尴尬,季屿臣似乎一点都没觉得昨晚的事有什么。
她朝着这边走过来,季屿臣也端着手里的盘子过来,叶浔拒绝道:“不用了,我还不饿。”
但更尴尬的是,就在她说完的那一秒,她的肚子叫了两声。
季屿臣也不拆穿她,把早餐放在桌上,“我做多了,过来吃一点,不然就得倒掉了。”
叶浔一时羞愤,脸颊也泛起了红晕,这会儿有个台阶在她面前,她也不矫情,放了包包就过去坐下。
季屿臣做了两碗鸡蛋面,叶浔看着面条上面放着的荷包蛋,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多做的。
她问:“没想到你还会做饭,我以为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季屿臣浅哼一声:“我又不是废物,如果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不会,那我怎么去做好更难的工作呢?”
他这话一出不禁让叶浔有片刻的惊讶,因为父亲和哥哥是不会做饭的,而她也曾听他们说,明明可以花钱让别人来做,何必自己动手呢?
叶浔拿起筷子夹了几根面条起来,视线悄悄在季屿臣身上打转,季屿臣正低着头专心吃面,但他察觉到了叶浔的视线之后,停住手里的动作,“想说什么?”
叶浔被抓包一般的赶紧低头吃面,“没…没什么……”
季屿臣这下直接抬起头来看她反问道:“真没有?”
叶浔的话已经快到嘴边,但又想起昨晚她的决定,把话又吞回腹中,摇头道:“没有。”
然后就低着头吃面,季屿臣垂眸,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几秒,眸色变得幽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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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刚到工作室的时候,黎清沅还没过来,她想到答应给季屿臣调的香水只剩包装,去橱柜里拿了包装盒。
她刚刚把东西包好,黎清沅就来了。
“浔浔,今天来得挺早啊。”
叶浔把那瓶香水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打算一会儿带回去给季屿臣,随后又应黎清沅:“对,起的比较早。“
黎清沅见人情绪不高,放了包包之后凑过去,”怎么啦?昨天晚上回你家吃饭情况不太好吗?“
叶浔默然,想了想该怎么说这件事。
”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
黎清沅不明白,“怎么个说法?”
叶浔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身子稍稍往后靠,“昨天我爸很明显的就是想占季屿臣的便宜,但季屿臣非但没拒绝,反而答应了我爸的合作,搞得我现在甚至对他有一点歉意了。”
叶浔家里的情况黎清沅也知道,她问:“那你之后有问过季屿臣为什么答应吗?”
叶浔点头,“问了,但他说对他没什么损失,还说让我不要逃避,没有很正面的回答这个问题吧。”
黎清沅:“那你怎么想的?”
叶浔:“我不想欠他,你说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为了彼此的利益,本来是互不相欠的那种,但现在就很突然的有了利益上的牵扯,我就怕到时候离婚也离不干脆。”
可黎清沅却没这么认为,“但是浔浔,也许这些在季屿臣看来这并不算什么呢?再说了你俩不都签了协议吗?”
但叶浔还是觉得不妥,“不不不,我不管他怎么想的,我不太想要再这样下去,到时候我们之间牵扯的东西越来越多,对我来说会很麻烦。”
黎清沅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就写个欠条,然后搬出他家,确实,你俩老住一起也不太好。”
叶浔也赞成她的话,这也正是她昨晚的想法。
不过这欠条上的钱不能让她来吃了这个亏,季屿臣说得没错,她得反抗,那些叶呈远和叶珈欠她的她都得讨回来才行,她不想再吃这个闷亏了。
“我今晚回去跟季屿臣说,沅沅,搬出他家的这些天我先住你那里可以吗?”
黎清沅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应声:“当然可以!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你如果遇上了什么困难就来找我,不管多难我都会陪着你的!”
黎清沅鲜少对她说这些煽情的话,叶浔鼻尖有些泛酸,泪腺好像忍不住要分泌泪液,她伸手抱住了黎清沅。
“沅沅,谢谢你。”
她是母亲去世之后,身边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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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作室的工作结束得早,叶浔自己开车回了季屿臣家。
路上她还一直想着要在哪里买一套房子。
母亲去世这么几年她也没急着买房子,想在叶家生活着,这样时不时还能看到母亲的遗物。
但眼下叶家已经不适合再回去了。
叶浔刚进家门,屋子里没开灯,橙黄的夕阳透过窗户,洒下清倦,带有傍晚的余韵。
季屿臣还没回来,叶浔把那瓶香水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就在她正准备进房间时,季屿臣回来了。
叶浔闻声转头,“之前答应你的香水在那里,你试试好不好闻。”
季屿臣低头换了鞋,嘴上应道:“好,谢谢。”
他顺手开了灯,叶浔回房间脱了外套之后,拿着手机又出来。
此时季屿臣已经把香水拆封了,喷了一点在手腕处,清冽沉稳的木质香味传入鼻中,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叶浔走近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直入主题,“季屿臣,我想跟你商量点事情。”
季屿臣抬眸见她的表情并不寻常,反而带着一丝严肃,他把香水放回桌上,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叶浔坐上去。
叶浔也照做了,她把手机伸到他跟前,“这个是我拟的欠条,之后你跟我爸公司的合作有多少的金钱损失我会全数补给你,还有这小半个月我住在你家的房租,之后的话我想搬出去住。”
她一下子说这么一大串,季屿臣稍稍有些发愣,他接过她的手机,电子文件上的欠条以及新增的几个条款清晰的罗列在上面。
季屿臣扫完内容之后把手机放在桌上,接着转眸对上她的视线,漆黑幽暗的眼眸透露着无尽的深邃,叶浔辨不清其中的意味。
忽的,她莫名有些紧张起来,思绪有些飘散。
如果她是季屿臣的员工,此刻怕是会害怕得不得了。
但她不是,所以她并不害怕,叶浔再次启唇,“季屿臣,当初我们也说过,在之后有任何要求也可以加在协议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