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满脸苦涩与担忧,他真的不希望夏影欢出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梦,夏影欢一直抓着陈越的手,生怕他离开。
她哑着嗓子哭,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水珠,眼底弥漫着水雾,水珠晃晃悠悠地滴落在陈越的手背上,烫进了他的心里。
“阿越…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怀孕了……阿越…我不会了阿越……”
她的语气里充满着自责,心底充满了负罪感。
陈越看得心疼,过去抱着她,低声劝慰:“欢欢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自责伤心,别哭了欢欢,以后有我陪着你呢啊……”
夏影欢一头扎进陈越的胸膛,熟悉的温度让她重新获得安全感。
一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从未失去过他。
陈越安慰了夏影欢许久,夏影欢哭得没了力气,陈越刚想要去差人给她买点吃的,陈斯就提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回来了。
她见陈越想要出门,顺口问他:“是不是想去买吃的?我已经买回来了。”
她刚刚就想到了,夏影欢睡了这么久,一直没吃东西,醒来之后肯定会饿的,于是跑到附近还在营业的粥店去买了粥回来。
陈越意外又惊喜,他接过粥,“姐,谢谢你。”
“谢什么,好歹那也是欢欢,赶紧去喂她吃了。”
夏影欢半靠在病床上,见陈斯过来,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浅笑,“陈斯姐……”
夏影欢是想说些什么的,被陈斯打断,她明白夏影欢的想法,“好了欢欢,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尽快恢复,明白吗?”
夏影欢吞下未说出口的话,眼眸微动,轻轻点头。
陈越端起那碗热粥慢慢喂着夏影欢,陈斯突然想起来什么,很快出声:“对了欢欢阿越,刚刚妈打电话过来了,她问阿越你的情况,我也把我们这边的事都告诉了她,她说她会抽时间回来一趟。”
闻言陈越立刻转眸,“回来?”
印象中母亲很久没回来了,从他十八岁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陈斯点头,“对,妈说想回来看看你,也回来见见欢欢。”
陈越又转过头去跟夏影欢对视,夏影欢对于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又紧张,她知道陈越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曾经也听陈越说过一些他母亲的情况。
陈越怕夏影欢有心理负担,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裹紧,“欢欢,我妈人很好的,你别担心。”
陈斯也坐下来附和:“是啊欢欢,前段时间我去国外找她的时候她也很开心阿越身边有了你,还嘱咐我一定要监督阿越好好照顾你。”
两人像是唱双簧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夏影欢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
她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眸停在陈越身上,好像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以往阻挡住她的城墙被推倒,从前困住她的囚笼的锁终于被打开。
她曾逃离的那条路,陈越始终在那里等着她回头。
她的世界里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陈越,还有宝宝。
不管过去怎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重要的是未来。
现实已经不是他们的阻碍,她还有什么理由离开陈越呢?
想到这里,夏影欢嘴角露出了许多天都不见的浅笑,她凝着陈越,娇美的容颜闯进他的眼底,在流动的眼波里荡起涟漪。
夏影欢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抬高手臂去轻揉陈越的耳垂,“阿越,谢谢你。”
陈越有一瞬的怔愣,他没明白夏影欢嘴里的“谢谢”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说谢谢?”
夏影欢侧了侧头,嘴角的弧度更大,“谢谢你…愿意站在原地等我,谢谢你…愿意爱一个残缺的我……”
陈越瞬间了然,他双手捧起夏影欢的脸,语气出奇的温柔:“欢欢,你并不残缺,人生总是有得有失的,都是我们无法预料也无法避免的,况且我爱你,是爱你的所有。”
这一番话触及夏影欢心底,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好似淌过一股股暖流,随着身体循环到达全身。
两人视线交触,虽没有实际接触,可眼神里流传出来的情愫却得到了共鸣,夏影欢主动抱住陈越,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和她共振的心跳,这一刻,她已经很满足。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们之间注定要走得崎岖一些,注定是要尝遍苦楚,注定要经历许多不幸。
可幸运的是,不幸已经成为过去,他们也终于没有了阻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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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暻柚在家刚洗完澡就接到了林淽的电话。
“柚子,来宿篱吗?这边新上了几款酒,味道还不错,我今天跟肖昇过来,你来不来?”
时暻柚本来是想拒绝的,自己刚洗完澡,也不是很想喝酒,但突然又想到对面那人,脑海中灵光一闪,应了下来。
时暻柚挑了件宽肩背心,下面穿了条热裤,简单收拾一番之后,背着限定包出了门。
她先是去敲了对面的那扇门,门过了一会儿才被打开,季怀琛明显也是刚刚洗完澡,他头发还是湿的,睡袍的带子有些不规整地系在腰间,见敲门的人是时暻柚,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季怀琛开口,很快注意到她身上的装扮,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时暻柚一只手抓着背包的带子,“怀琛,我朋友约了我出去小酌一杯,只是她带了男朋友一起,为了不落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季怀琛闻言嘴唇动了动,想到晚上还有一个线上会议,但心里又很想答应时暻柚,对于他来说,他想跟时暻柚有交集。
时暻柚见他有些犹豫,于是以退为进:“如果你有事就算了,我找别人也是一样的……”
一听她说要找别人,季怀琛立刻答应她:“能陪你,不过我得先换身衣服。”
时暻柚心里乐开了花儿,不过面上还算是矜持,“没关系,那我等你。”
她本来是想站在门口等,但季怀琛直接邀请她进了屋,“你进来坐着等吧,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好啊。”时暻柚被他带到沙发上坐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家里的布置,果然跟他看上去一样,沉冷稳重。
不过在时暻柚看来,季怀琛在感情上是完全跟生活里相反的,感情里的他,好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够轻易被她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