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柠担心会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路上都没有跟他说话,一直到臣世天地,沈丞的心才彻底松懈下来。
他松了口气,先下了车,然后走到副驾驶座前帮喻柠开了车门。
他伸出一只手,“下来吧,我们安全了。”
臣世天地是有季屿臣的股份在的,这边的物业和治安也都是顶级的,现在他已经跟季屿臣交代过,徐皓谦也进不来。
喻柠垂眸,视线落在那双宽大的手掌上,她刚刚牵着他,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度。
喻柠缓缓伸手放到他的手上,沈丞很快握住她,小心翼翼地等着她下来。
喻柠等到下车之后才终于跟沈丞说上话,“沈丞,今天…谢谢你。”
沈丞关了车门,然后转身扶住她,“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们先上去。”
跟着他一起离开医院,喻柠突然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她不再被徐皓谦束缚着,不再被他控制着,不用再想怎么逃离他。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的人生,本来就不应该被任何人约束。
两人先上了楼,只不过在刚进门的那一刻,喻柠有些愣住了——
沈丞这里算不上整齐,反而有些乱糟糟的,红酒瓶和威士忌酒瓶七零八落倒在地上,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头,烟灰缸旁边放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打火机,那上面好像是刻着字,应该是有些年份了才对。
喻柠有些意外,就这几次接近来看,沈丞身上都是一点烟味儿都没有的,原来他还抽烟吗?
她没忍住问出声来:“你抽烟吗?”
沈丞看着乱糟糟的家,让喻柠站在了门口,“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你先站会儿,我收拾一下。”
心情不好……
喻柠站在玄关,身上还穿着病号服,鞋子也是医院里的拖鞋。
她朝着屋内大致扫了一眼,非常简单的装修,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之外什么都没有。
看上去是简单低调,可喻柠却觉得这里少了点儿人情味。
沈丞把烟头连带着烟灰缸都扔了,那些散落的酒瓶他也全部都扔到专门垃圾桶里,明天得让人过来帮他收拾一下屋子了。
做完这些之后,沈丞又去给她拿了双新的拖鞋,是男款的,跟他脚上的一模一样,这对于喻柠来说还有些大。
“先穿这个将就一下,明天我去给你买一点新的日用品回来。”
不过喻柠倒是无所谓,“不用了,穿这个就可以了,拖鞋而已,大一点就大一点吧。”
沈丞浅笑一声,“还有别的日用品呢,我这里什么都没有,都要准备的。”
喻柠这下没再反驳,沈丞拉着她进来到客厅里坐下,他蹲在她跟前,扶起她的胳膊看了看,“你的胳膊确定没事吧?确定不疼?”
他在缠着绷带的胳膊上看了又看。
喻柠有些无奈,“真的没事,倒是你,你刚刚被打了那一棍子,我看看你背后。”
只不过沈丞拒绝了,“只是一棍子而已,没事,你没事就好,我去给你倒水,叶浔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
喻柠还是不放心,“你还是给我看看吧,万一呢,你自己又看不到。”
她刚刚可听到了,那一棍子之后他隐忍的闷哼声,明明就痛着,这背后肯定也留了印记。
可沈丞却再三推阻,“真的没事,我一个男人皮糙肉厚的,最多也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喻柠还想说什么,下一秒门铃就响了,沈丞犹如遇到救星一般赶紧转移话题,“我去开门。”
这会儿果然是叶浔和季屿臣他们过来了。
叶浔在刚开门的那一刻见到沈丞这副狼狈模样不禁担心问:“哥,你这是做什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一点小事,你们先进来。”
叶浔和季屿臣进屋之后才发现喻柠也在,叶浔双神都透着不可思议,她惊讶出声:“喻柠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喻柠身边。
喻柠也因为刚才的事头发有些乱乱的,衣服也皱了,不过沈丞刚刚已经帮她整理过了,看上去倒是没有那么狼狈。
“刚刚我去医院把她带回来了。”沈丞替她解释。
“徐皓谦让你带喻柠姐回来?”叶浔这下好像也明白了两人为什么都弄成这个样子。
沈丞耸了耸肩,“不让啊,不过我俩跑得快,跑赢了他。”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在是一点儿没体现刚才的紧急时刻,喻柠没忍住笑出声来,沈丞见喻柠笑了,他也不自觉稍稍勾唇。
这会儿,站在一旁的季屿臣突然开口:“所以现在你打算让喻柠住在你这里?”
季屿臣虽然没去过医院看喻柠,但是他也听叶浔说了不少。
喻柠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男人稍微怔了怔,叶浔见状赶紧对她介绍:“对了喻柠姐,这个是我老公,季屿臣。”
季屿臣,喻柠记得好像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她稍稍颔首:“你好,我是喻柠。”
季屿臣也随着叶浔叫,“喻柠姐,你好。”
沈丞又给叶浔倒了水,“你们坐吧。”
季屿臣把带过来的夜宵放在茶几上,“我们看着买了些吃的,稍微垫吧垫吧。”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沈丞:“大哥,我的水呢?”
沈丞扬了扬下巴,指向厨房那边,“在那,自己倒去。”
“……”
刚刚还以为变了呢,结果还是这个样。
季屿臣瘪了瘪唇,也不计较。
“好了哥,说正事儿,你怎么会把喻柠姐接到你这里来?”
沈丞在另一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把整件事都说了一遍。
……
“就是这样,我们刚刚也是非常惊险,不过好在顺利回来了。”
沈丞认为,他把喻柠带离徐皓谦身边,就是帮助喻柠的第一步,把她带到安全的环境里,她的神经才不会经常紧绷着,情绪也不会经常低落,这样才利于她恢复记忆。
他希望她能够早点回忆起过去,彻底弄清楚母亲去世的真相,也还给自己一个过去,那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