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看到杨闻桉稍微仰起了头,像是在轻睨着墓碑上的遗像。
他看着那两张脸,心底好似升起一阵快感。
“叔叔阿姨呀,真是不好意思了,当年,我本来只是想让你们出个车祸受个伤,可哪里想到你们直接死了?要我说都怪那场爆炸,如果叔叔没有吸烟,你们也许就不会死了?不过没关系,你们死了,怀琛才彻底颓废了啊,你们刚走的那一两年,我能看出来,他过得真的非常不好啊,可他过得不好,我就非常的开心啊!”
时暻柚闻言眸子瞪大了些。
什么意思?
季怀琛的父母是被杨闻桉害死的?
那那个强奸犯呢?他又是什么情况?
她又听见杨闻桉接着说:“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怀琛,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出生就能拥有那么好的家庭?拥有最好的一切?而且在你们死后他居然被季家收养了!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运都会轮到他头上!他居然还跟当年那个小女孩在一起了,当年,可是我先看上那个女孩的,如果不是你们,我想,我都已经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了,而且她是时家的千金,家里也有很多的钱!可凭什么,凭什么又是怀琛先了一步!”
时暻柚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懵了,当年?
所以那个人是他?
可这也说不通啊,他们也不认识,他难道是见色起意?
不过很快,杨闻桉的话就已经给了她答案:“当年我本来只是跟踪你们看你们到底会不会出事,可没想到正好就让我碰上那个差点被强奸的时暻柚,她确实长得很美很美,肤若凝脂、清容秀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尽管她才十二岁,那又怎样?只要慢慢养大,她就会爱上我了。”
“而且你们绝对想不到吧,我又遇到了她,说明我和她之间,还是很有缘分的啊,就算她现在是怀琛的未婚妻,可我知道,他们豪门之间,全都是为了家族利益的联姻,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爱,所以我一定要把她抢过来,我要把她从不爱的人身边救出来!”
时暻柚听着这些话,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所以根本不是那个强奸犯害季怀琛父母去世的?
这整件事,都是杨闻桉干的?
时暻柚把已经录好的录像直接通过手机上传到了自己的电脑里面,随后,她收起了手机,朝着杨闻桉走过去。
“你做梦!杨闻桉,没想到居然是你!”
杨闻桉闻声愣了一下,他一个激灵,然后才缓缓转头,看到时暻柚的面容就在眼前,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时暻柚满眼愤然,可杨闻桉也一点不害怕,更没有因为自己做的事被时暻柚知晓而发怵。
他似是完全心安理得,缓缓站起身来,看向时暻柚的眼神里满是狩猎的光芒。
“是你,你来,是想来见他的父母?”
时暻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跟他对峙:“杨闻桉,这所有的事情,全都只是你的安排,对不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欺骗阿琛,那些什么所谓的口供,也都是你一个人说的,是不是?!”
杨闻桉听着时暻柚嘴里的‘阿琛’,神色微变,他挑了挑眉,“是又怎样?阿琛?好恩爱的昵称啊,可你真的觉得季怀琛他喜欢你吗?他这种人,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在父母溺爱里长大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话一出,时暻柚或多或少也意识到了他的心思。
她没有顾他说的这些话,接着问他:“所以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嫉妒他?嫉妒到害死了他的父母,现在又编出这一套谎话来想要把当年的事情跟自己彻底撇干净,然后让他不好受?”
杨闻桉轻嗤一声,“什么嫉妒?我只是想看他痛苦而已,凭什么他就能拥有一切?凭什么他能被季家收养?还有你,你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又被他抢先一步!”
时暻柚瞬时就已经替季怀琛感到不值,她之前听季怀琛说过一些,杨闻桉是他们家司机的儿子,小时候杨闻桉没了母亲,所以李氏夫妇几近将他视为己出,季怀琛有的东西,杨闻桉也有。
明明他们根本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是因为他们善良,想让这个孩子也拥有一个健康的童年。
可到头来他们却是被这个孩子害死的。
最终,还是他们的善良害了他们。
“他拥有一切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被季家收养更是因为他的能力出众,至于我,你凭什么觉得我又会看上你?像你这样恩将仇报、谎话连篇、心机深沉的伪君子,因为自己不够努力一事无成反而全都怪到别人头上,你这样的人,也只配一辈子羡慕别人的生活了!”
似是被时暻柚的话戳中命门,杨闻桉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他朝着时暻柚走近了些,阴森的压迫感靠近,时暻柚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我只配羡慕别人的生活?他季怀琛那种能被我随意改变的生活,真的值得我羡慕么?我只要随便动动手,他就能痛苦不堪!”
时暻柚哂笑:“是啊,你让自己不羡慕的手段,就是害人,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除了害人,你什么都不会!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一名刑警!更不配当人!”
时暻柚话音刚落,杨闻桉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时暻柚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顿,很快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咬牙往后拉着杨闻桉的手臂,可力气到底是不如他刑警的底子。
杨闻桉嘴边扬起骇人的笑,眼底遍布阴鸷,“时暻柚,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没吃过苦的千金大小姐,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说着,杨闻桉就要朝她吻过去,可却被时暻柚后退躲开,紧接着时暻柚趁他手上的力量松懈,于是猛地抬腿朝着他的两腿之间顶了过去。
很快,杨闻桉嘴里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低咒一声,时暻柚也趁机抽身,她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走,但杨闻桉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完全不顾两腿间的疼痛,一只手猛地朝时暻柚的后脖颈劈过去。
时暻柚只觉后颈上一阵猛烈的痛,还有随之而来的麻,最后,她感觉眼前一片模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