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助教进门换拖鞋,丝毫没有观察到两人惊讶的表情,田有根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心里一阵窃喜不已,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玉很快恢复正常,只见她热情的上前打招呼,显得礼貌而又不失稳重,很好的诠释了一个家庭保姆的角色。
梁助教的母亲王氏此刻正在卧室里躺着,听见门口的动静,马上喊起来:“小玉,你进来一下,让我跟客人打声招呼。”
“唉,阿姨,我这就过来。”
小玉手脚利索的沏好热茶,笑嘻嘻的端给田有根。
“谢谢,你看上去面熟,请问姑娘贵姓?”
“别人都叫我小玉,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田,名有根,是梁老师的学生,小玉姑娘,我突然间想起来了,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知你有印象没有?”
“是吗?对不起,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小玉临走的时候甩下一句,梁助教正好从卧室里出来,听见后不由得笑了。
田有根尴尬的端起茶杯,假装喝茶,其实他在闻杯子上的香气。
当然不是茶香,而是小玉端杯子时留在杯子上的残留香气。
这股香气跟那天晚上投入自己怀中的香气,几乎一模一样,田有根对于气味有一种天生的敏锐,这也是一个优秀中医必备的素质之一,尽管时间过去有段日子,但是脑海残留的记忆,还是让他回忆如新。
相似的容貌,同样的香气,田有根可以100%确定对方的身份,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小偷会是她吗?
梁助教在一旁看着好笑:“田同学,我这茶不是什么好茶,是我在街上买的,我看你闻来闻去,好像对茶叶挺有研究?”
田有根放下茶杯:“老师,你这茶确实有点儿放久了,茶香有点淡,需要赶紧喝完,我想肯定跟家里不经常喝茶有关。”
“可不是嘛。以前我母亲喜欢喝茶,可是自从生了病之后,每天都需要服药,喝茶的人自然也就没了。而我自从最近几年迷上了咖啡,对茶的兴趣越来越小,除非咖啡断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喝茶的。”
轻啜了口茶,田有根一指房间:“你这个小保姆是从哪里聘请过来的?看上去年龄不大,待人接物倒是显得周到老练,如此聪明伶俐的保姆可不多见。”
“你是说小玉啊?说起来也是有缘。两个月前,在医院里认识的,那时候没有人照顾瘫痪的母亲,恰好小玉在那里四处找活,我看她聪明伶俐,手脚也勤快,当场就聘用了她,出院后就让她住进家里,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也就是说,不是通过劳务市场,而是私下里接洽认识的。嗯,小玉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梁助教一听顿时笑了:“田同学倒是过细的很,这些情况我都上网查过,放心吧!小玉,这个人没问题。”
身份没问题,不代表人没问题,这句话在田有根心里一直闷着,此刻却不方便立马讲出来。
此时房门一响,小玉推着一位中年妇女从卧室里出来,田有根定神一看,梁助教的母亲满脸红光,双眼炯炯有神,精神好的不能再好,那里有一点病容!
王氏来到跟前,热情的打招呼:“小田医生,你好,我身体不便,还请你原谅。”
田有根连忙站起,躬身笑道:“我不是医生,只是一名学生,这一点,梁老师可以帮我证明。”
说完之后,几个人顿时笑了。
“不错,小田的确是我们院校的大学生,一个身怀绝技的在校大学生。妈,今晚我可把人给你请来,你不会在嘟噜我吧?”
“哼,算你会办事,还不赶快去做饭去,估计小田医生早就饿得受不了了。”
“小玉,我跟你当下手,今晚你可要露一手给客人看看,一路上我可是把你的厨艺狠夸一番,关键的时刻,就看你的临场表现了。”
小玉姑娘笑盈盈的注视田有根:“我哪里会什么厨艺?姐姐,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呢?到时候只怕是做出来,小田医生相不中,不愿意吃可就麻烦了。”
“小玉姑娘开玩笑了,让你这么一说,我今天晚上是非吃不可了。”
“那好,你们等着,很快就好。”小玉姑娘转身回到厨房,梁助教随后跟上,很快就听见炒菜的声响。
王氏回头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勤快的姑娘,人长的俊不说,心眼还好,而且还做的一手好厨艺,可惜啊,我膝下没有男孩子,不然的话,非娶小玉当儿媳妇不可。小田医生,你跟小玉接触不多,时间一长就明白了,肯定很赞同我的说法。”
“这一点我完全赞同。阿姨,请把你的手拿过来,我想跟你号脉?”
王氏一脸苦笑:“我要是能动倒好了,这手脚都不听使唤,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去医院检查,说我四肢健全,血络畅通,一点毛病也没有。小田医生,你说这不是活见鬼了吗?我就是下楼倒垃圾,摔了一跤,然后就变成这个鬼模样,难道说下半辈子要在床上度过?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心里难过啊!”
谁生病谁心里清楚,这时候的病人心里是最脆弱的。
田有根笑着走过去,伸手号脉:“阿姨,你有信仰吗?”
“没有,我是一个无神论者。”
“那就好。一个人突然间瘫痪在床,肯定是有原因的,咱们现在就是找出生病的原因,你不信鬼神,这病也就好治多了。”
“我当然不信,只是这病来的蹊跷,不能不由人胡思乱想。”
田有根又换另一个手腕,继续号脉:“阿姨问你一个小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哦,你说?”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年轻小医生让王氏觉得有重新站起来的时候。
“当初你下楼摔倒的时候,是当场不能动弹吗?”
“是……啊,又不是。我记得当初爬起来时好像还能走,不过一瘸一拐的,浑身很痛,不能上楼。后来,后来从身后过来一个50多岁的男人,伸手帮了我一把,这才勉强回到11楼。回到家里就四肢没有感觉,从那以后再没有站起来。”
“那个扶你的男人,你认识吗?”田有根不动声色的问道,同时,一只手按在王氏的百汇穴上,一股暖流顺着经脉四处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