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
莱昂望着库伯离去的方向久久没能回神,在脑叶公司,发现同事行为异常那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喂!别发呆啦,你不是还要回部门吗?”
“啊…那我先走了,自己小心点,有疯了的家伙靠近记得远离,没其他办法就直接砍了,不要有心理负担。”
凯盎双手抓住莱昂的肩膀将他转过身去,向通往电梯的方向推着他的后背
“知道啦知道啦!有话工作结束后再聊吧!快去工作!”
“不是你先叫住我的吗?现在又急着赶我走了?嫌我唠叨?”
“我想叫你留就留让你走就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笨。”
莱昂叹一口气,站定在原地,用手扫了扫身上在收容单元内沾上的粉尘
“呼…别推了,剩下的我自己走就行。”
凯盎发现自己推不动他了,鼓着腮帮子叉起腰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哦,行吧,那我不管你了。”
“嗯…先走了。”
这次身后的凯盎没有再跟来…
*铛——————不知何处响来的绵长钟声——
*嘎吱…嘎吱……
莱昂向着电梯方向走了几步,他在想,自己下一个将要面对的是哪个异想体…
*咔嚓…咔嚓……
这个过程中他突然想到了有东西还没交代…
“噢,对了凯盎,那个叫福的孩子整了点你喜欢吃的,下次我给你带过来。”
莱昂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而身后有细微的声音,在他的眼前,研发部为数不多的光正在被身后的某个东西汲取……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凯盎,你在干什——”
莱昂转过半边身子回头看去,他瞳孔在极速收缩,双眼里倒映出的不是那个生着闷气的少女而是一个正在转化形态的——怪物……
“么……”
她身上的e.g.o被新生长的白色皮肤吞噬,新的皮肤上附着红色的纹路,背后升起如骸骨一般白色的‘羽翼’,身形变得庞大,在普通人看来那就是一个‘巨人’
“亲爱的哥哥啊,我可能…要先回家了……你可不能…太快来找我呀…”
凯盎脸上生出惨白的鸟嘴面具让人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看她微翘的嘴角,那应该是一个想让人安心的,最后的微笑
“…这是个玩笑…对吗?是吧?”
莱昂的嘴角在抽搐,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呆滞的向面前的怪物伸出了手
“如果你还有意识的话,就过来牵我的手,我们…回家。”
那个除了长长的黑发,全身非红即白的怪物‘回应’了莱昂,对着他伸出了惨白的手
“就这样,还差一点。”
他们的指尖相触……
“闪开啊!那不是你的同事是她妈的怪物!”
一名研发部的普通职员将莱昂拽开,这一拽一喊,莱昂才恢复了最基础的理智,那名职员抓住莱昂的肩膀摇晃着他,并指着身后那个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惨白怪物一脸惊恐
*他们身后的怪物从地底拔出一把刃上刻着‘666’的猩红镰刀,对着两人缓慢躬下了身子
“你看清楚那他妈是个怪物!看清楚那双变得血红的眼睛…微笑?你看那嘴咧开的幅度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吗?!现在主管还没下令,一起跑——”
唰——!!!
莱昂面前,那名还在说话的研发部职员被一柄猩红的镰刀由下而上的一分为二,鲜血喷溅到了他的脸上
“……所以,你真的到此为止了吗…凯盎。”
莱昂冷着脸压制住了抽搐的嘴角,面无表情却让人感到可怕,仿佛那张脸就是一张面具,一张染了血,藏住悲伤与愤怒的面具
眼前的那个怪物没有继续攻来,而是向后转,放下镰刀下跪,俯身行礼——
空气中回荡起‘来自某个教团的合唱’像在歌颂着某种神圣
又一个同样拎着红色镰刀的怪物进入这个房间与莱昂擦肩而过,在同样的位置放下镰刀跪了下来
【起来吧,我的仆从,欢唱着迎接我的到来。】
一圈红色光圈凭空出现,如太阳般将红色的光填充满研发部,‘疫医’从光圈中钻出,那三对纯白的翅膀遮住了‘红色的太阳’,它浮在空中,轻轻扇动翅膀,在那三对翅膀中间,那个像是人类婴孩人类胚胎的东西缓慢睁开了眼
【摒弃肉身,聆听吾之教诲,吾为生死,吾为明暗,吾乃白夜,吾乃神明,吾将为汝等带来新生!】
“放你□的□□。”
‘白夜’之下,那两个跪着的怪物回头,那两双血红的眼睛死看着即将爆发的莱昂
看着他从身后取下‘薄瞑’,紧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那因用肌肉死死控制着面部表情而不至于让表情崩坏的脸上,隆起了一条两条经络
“【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说,放你□的□□】。”
‘白夜’身后的红光照不清莱昂阴下的脸
【我的门徒,受我祝福的人啊……作为我的使徒,去审判一切罪孽吧,而你们的罪孽将由我一手赦宥。】
那两个跪着的怪物,是‘白夜’的使徒,它们收到了启示,捡起镰刀起身,夸张地咧起嘴双手挥舞镰刀向莱昂袭去
“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的关键在我砍死你之后。”
他极限侧身躲过一柄直冲而来的镰刀,抬起‘薄瞑’强硬地招架住另一柄从天上砍下的镰刀,‘薄瞑’的刃顺着刀柄而下斩在那位‘使徒’的腹部上
趁它们恢复不及,莱昂迅速略过两位‘使徒’,跃起后踩上它们的背借力而上,双手拖着‘薄瞑’朝着‘白夜’尽力斩去——
……
研发部长廊,‘疫医’,现在‘白夜’的收容单元外,一个身穿西装,面戴着鸟嘴面具的男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地喃喃着——
“死了…我看到了,伪神…你只会带来终结…我对你的信仰崩坏在上一秒,真正能为我带来救赎的绝不是你…妄图成神的家伙,真正的渎神者……”
他的胸前挂着的工牌,赫然写着他的名字——库伯,他闭上眼,那鸟嘴面具下只剩空洞,他想为这不该存在的信仰忏悔——
“主管…下令吧主管……我愿忏悔,忏悔我的不洁…主管…我等着您呐……”
库伯的头上,他戴着一顶褐色的荆棘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