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洛冰向万牧询问，关于新型病毒疫苗的研发情况，他会不会知道一些细节。
    “一无所知。”万牧十分坦然地回答道。
    “啊？”麦洛冰几乎不敢相信。
    万牧可是老爸贺天军共事了大半辈子的战友了，如果贺天军有什么重要秘密的话，他是可能获知一二的其中一人。
    万牧对麦洛冰解释道：“贺董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非同寻常。出于专业，我确实好奇过，也曾经问过他，可是他告诉我这个项目关系重大，嘱咐我千万不要过问这个项目。”
    “所以，不要说其他人了，哪怕是我这种老战友老革命，都没有看过项目资料的一纸半张。”
    “我所有对项目的认知，都是在成为研发部的顾问之后才有机会接触到的。”
    对万牧都保密成这样，贺天军到底是在保守一个什么样的机密？
    麦洛冰挂了电话，还是不肯死心。
    她不相信贺天军会把这个血清的秘密完全掩盖得无人知晓。
    图什么啊？
    她突然又灵光一闪：如果说老爸愿意将项目信息透露一二的话，其实还有一个人，他一定信得过。
    麦洛冰神色凝重地转过头，问向身边的费非。
    “费叔，我老爸有没有跟你提及过新型病毒疫苗的信息？”
    作为贺家几十年的老管家，费非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
    “麦小姐，你不用打听了。据我所知，老爷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提过这个项目的一字一句。要是我知道些什么，当初就直接拦着你，不用让你去西南边境冒险了。”
    这下子，麦洛冰彻底陷入了一个无解的谜题之中。
    贺天军有自己的研发办公室，要完成一个针对远古病毒的血清，除了试剂的实验方案外，肯定还有抗体资料。
    尤其这个病毒抗体，十分关键。
    之前新型病毒疫苗之所以一直卡在动物实验阶段，就是因为灵长类动物不具备远古病毒的抗体。
    不单单不具备，灵长类动物对远古病毒的抵抗力，还远远低于其他哺乳动物。
    麦洛冰他们研究了将近两年才弱化了远古病毒，制成了疫苗后，感染性仍然不低。
    灵长类动物天然的无法抵抗疫苗感染性，所以才会产生各种不可控的后遗症。
    灵长类动物的实验过不了，代表了在人类身体上使用，大概率结果是一样的。
    所以，如果能找出一种抗体，让灵长类动物的免疫系统提前做好准备，疫苗就不会在体内产生强烈的攻击作用。
    远古病毒弱化制成的疫苗有修复人体器官的神奇作用，这个发现是颠覆生物学认知的存在。
    但只有不杀死宿主，它的积极作用才有意义。
    麦洛冰是不是病毒的超级免疫者，这个事情还没办法确定。
    她身上的抗体，最大的可能是来自贺天军给她注射的血清。
    以贺天军对血清如此保密的举动来看，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他从病毒的超级免疫者身上提取到了抗体。
    这个超级免疫者是谁？人在哪里？
    以贺天军严谨的科研习惯，这些信息他一定是整理成册保存在实验档案里的。
    只要有实验资料，必然需要保存。
    贺天军去世后留下来的那些研发笔记和工作资料，一直在家里留存着。
    麦洛冰思念父亲心切，平时有空的时候，项目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翻开读一读。
    看着手写的文字，她总会觉得仿佛自己的老爸还在身边谆谆教导。
    但她却从来没有看到这些资料里有写过关于新型病毒疫苗项目的描述。
    如此保密的项目资料，老爸会把它藏在哪里呢？
    难不成贺天军还有什么秘密的保存地点所有人都不知道？
    带着一路都解不开的谜题，麦洛冰终于在时隔一周之后回到了涞东市。
    此时，距离市级疫苗招标的企业投标结束时间只剩最后一天。
    麦洛冰在路上马上向董事会和林乐做了请示。
    听到新型病毒疫苗有了突破性的新进展，董事会的股东代表们开心得就差立刻包机飞到涞东市，排队给麦洛冰来一个五体投地大礼，把她当做财神爷供奉起来了。
    重大利好的刺激下，大家什么方案都很痛快地答应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在投标的最后一天中午，开一个隆重的华科宇集团产品新闻发布会。
    为了提升市场信心，关于新型病毒疫苗的新进展，将在明天中午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于众。
    确定好了新闻发布会的时间，麦洛冰匆匆赶回到大别墅。
    今晚，她还要抓紧时间将自己的血液血清与新型病毒疫苗进行合成，看能否生成最新的可以不让灵长类动物产生发狂暴怒的疫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大别墅，打开大门，第一个迎上来的是陆阳。
    陆阳笔直地站在门侧，目光坚定，仿佛是一尊守卫的雕像。
    迎面而来的其他人脸上都显露着长途奔袭的疲惫感，但陆阳眼睛穿过众人，唯独只盯着麦洛冰一个人看。
    麦洛冰就出远门一周，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
    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在西南边境那边晒成了小麦色。
    原来学者气息浓重的雪白麦洛冰，为了这一趟出差，似乎蜕变成了一个接地气的乡下妞。
    陆阳走上前，看着一周没见的麦洛冰瘦脱了像，心里既是心疼又是好笑。
    这一周的独居生活陆阳也很不习惯。
    每天回到大别墅，少了客厅里沉默发呆的那个人，他仿佛心里缺了一块什么似的。
    不过，心里暗藏着的重逢欣喜，陆阳只是用脸上止不住的傻笑含蓄地表达着。
    看着陆阳憨厚地傻站着，麦洛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终于感受到近在咫尺的一股暖意。
    这两天来的心酸和绝望，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经历过生死离别情绪的折磨，让麦洛冰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她完全没有顾忌旁边还站着一大帮人，上前就是对着陆阳一个熊抱。
    这个拥抱，她等了太久！
    周围的人善意地哗笑起来。
    不知情的他们只当两个人是夫妻小离别后的打情骂俏，哪里知道麦洛冰差点就死在了西南边境。
    费非看着两个人忘情地搂抱在一起，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姨母笑。
    贺天军早先和费非说过，两个年轻人刚开始对这个任务未必会配合。
    但贺天军一直坚信，两个年轻人都很优秀，呆在一起的时间一久，说不定会日久生情。
    眼前两人和谐的一幕，让费非心生诸多感慨。
    贺天军已经离开，但他看陆阳的眼光独到。
    陆阳不单单适应了华科宇的工作环境，现在连麦洛冰都已经算是被他征服了。
    贺天军离世，费非年纪越来越大，如果陆阳能成为宠爱和保护麦洛冰的人，贺天军在天之灵也会含笑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