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床上安稳躺着的秦淮,她苍老的眸里都是温和:“再说,你爹也没事,吃得太杂,引发了他的急性肠胃炎。
还好发现得早,这年纪还管不住嘴,越大脾气越犟,我说什么,他还不听。”
戚白茶坐在一边,笑着说道:“娘,这家你说二,爹就不敢说一,他哪有不听你的?要吃可以,适当的吃,别生冷不忌,容易引发肠炎或者胃病。”
王翠花埋汰:“可不,自己心里没点数,病了还让这些人操心,你瞧我,一晚没合眼了,就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不过,这把年纪不吃,等牙掉了,想吃也只能看了,随他吧!”
戚白茶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人一直坐到了天亮,护士来巡视病房。
秦淮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床边两道模糊的人影,他吓得睁大眼,看到是熟悉的,才松了一口气。
闻着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他心有余悸的说道:“翠花,还好你送的及时,不然都得给我守几天了,我以后不乱吃了。”
王翠花看他醒来,疲惫的脸色一扫而光,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你,白茶能大老远的从京市跑来?
几十岁的人了?比娃还难教,说出去,看他们不笑话死你!”
秦淮挠了挠头,求饶的说道:“翠花,你就别往外说了,我以后听你的,我这不是没事,好好的吗?”
王翠花一把给他掐了过去,用了十足的劲儿,秦淮疼得脸色扭曲,他讨好的笑笑,好声好气的说道:“翠花,我知道你担心,别生气了,我错了。”
王翠花坐在一边,灌了一口水,心里的火气还是消不下去。
“你以后再管不住,我拿针给你缝起来,都说你肠胃不好了,你就跟那地里教不转的牛一样,这次又得躺十天半个月了,我还得放下手边的活计来陪你。”
秦淮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嘿,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你多大的年纪了,还屋里屋外一把抓,你还以为是年轻的时候!
现在,是他们小辈的天下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让他们操心。”
王翠花倪了她一眼,“你干的是让他们省心的事吗?”
秦淮低着头,摸了摸鼻子,不敢吭声了,
他这人,对吃的有讲究,遇到喜欢的,筷子就停不下来,吃得太多太杂,没考虑后果。
他保证道:“我以后会忌口的。”
王翠花:“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度为零,你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事后就忘到九霄云外了,你这老头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好吧,犯错的是他,秦淮被训得跟孙子一样,戚白茶在一边看的好笑。
大概她在场,王翠花还是给了几分面子,说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后,带着白茶去了周霞家里。
看到戚白茶来,周霞也很意外的,连忙热络的拉她:“哎呀,弟妹,你们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想了什么,她反应过来,看在一边装模作样写题的年糕,瞪了她一眼。
“是不是你背着我,给你小婶儿打电话了?你这丫头,咋这么不懂事?你小婶忙着呢?国家研究院那边,她脱不开手,要是耽搁了药物进程,你看我不把你耳朵给拧下。”
年糕成绩好,一直连跳,十八岁就把大学读完了,接着又去国外进修了四年,回来后,接手黑省招商办的主任。
年纪轻轻,俨然是一把手的位置了。
她对外严苛沉稳,在家里就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我这不是太想小婶了吗?她来得正好,玩几天再回去,而且,有她在来,奶放心。”
家里谁都知道,戚白茶是整个秦家的主心骨,离了她,这家还真得散,小一辈也是这种思想。
戚白茶坐在一边端,着周霞递过来的热茶,好笑的说道:“咱年糕越长越漂亮了,女大十八变,小婶都差点没看出来。”
出国前容貌稚嫩,留学四年归来,整个显得成熟凌厉了。
尤其是那双眼,就跟能洞悉一切似的,家里的担子,几乎都是她挑起来的。
谁让三娃忙着搞研发呢?
周霞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反,她女儿这么有出息,她引以为傲。
现在不比以前,必须生个儿子撑起家里的门面,时代在改革,生男生女都一样。
年糕被她说的心花怒放的,“这不是想减轻家里的负担吗?我哥不在,我爹娘年纪也大了,我不撑起来,总不能把这家业拱手相让。
对了,小婶儿,和你说个事,我谈了个对象,是部队的大哥介绍的,你觉得能行吗?”
是啊,娃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们也老了。
戚白茶眼里都是柔和,“只要男的人品好,勤快,对你好,没这么多花花心思,家里条件差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是打算嫁过去呢,还是他上门?商讨过没?”
年糕大手一挥,“那当然是他上门了,他家里几个兄弟,我嫁过去都住不开。
上我家,还能住独栋别墅,我可不想委屈自己去遭罪,而且,我不习惯跟婆婆住在一起。”
周霞适当的来了句:“你不跟老婆婆住,以后你生娃,谁给照顾你?可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带你们兄妹都带够了。”
年糕:“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家里有钱,不会请保姆吗?不会什么都让你亲力亲为。”
闻言,周霞这才放心,她带娃真带怕了,现在都还有阴影。
她顺着年糕的话往下说:“反正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婚姻大事自己做主,你要决定好,就把他带回来,我跟你爹瞧瞧。
合适就把婚期定下把你俩交代出去,我跟你爹可算能放心了,不然死了都没法给列祖列宗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