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佩宁弯起红唇，轻轻一笑：“我不属于那里，为何留下？”
    璇玑抬眸，暗紫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万千星辰，如同寂寂暗夜中亮起的群星，璀璨又令人心动。
    “我们也不属于那里。”
    幽冥之主是冥界唯一的神，身边的十一位护卫只是祂的麾下而已，冥界中屹立的柱子也不过是征服祂们的证明，以此凸显祂的实力强劲。
    “但你们有自己的职责和府邸，而我自生来便在凡间。”
    “你会有的。”璇玑垂着眸，没细说。
    三株银月兰的力量已被祂全部吸收，再无用处，楚佩宁还是留下了那束花，并灌输少许灵力让它不在力量被剥夺后消散。
    璇玑不解：“一束花而已，又没什么用，留着作甚？”
    “欣赏，让人心情愉悦。”楚佩宁简明扼要。
    生活在万物包括情绪都会被力量影响世界的璇玑，不太能理解楚佩宁的想法。
    祂移开视线，嗓音清冷淡然：“你和顾菟的想法，有时着实让人费解。”
    顾菟，便是幽冥之主手下象征月亮那位的名字。
    说起这位，楚佩宁凑过去，好奇道：“你和祂是什么关系？”
    璇玑神情微愣，而后吐出两个字：“同僚。”
    楚佩宁不理解：“那为什么祂的象征，囊括在你之中。”
    璇玑后知后觉她说的是这件事，解释：“象征而已，全凭喜好。祂的力量权柄是人文和艺术，与我并无关联。”
    从古至今，月亮常被用来抒情，能够激发人的灵感，是文人墨客表达情感的重要载体。
    虽时不时前往冥界，但幽冥之主身边的护卫，楚佩宁就见过几个，除过璇玑和另外两位，其他并不熟悉。
    况且，顾菟是所有护卫中最神秘的一个，向来是祂找别人，除过幽冥之主没人能找到祂。
    祂的宫殿，没有邀请也不被允许进入，甚至都无法找到。
    “我神力残缺，需要慢慢恢复，看来得留在这凡间与你待上数百年了。”
    璇玑银紫色的高跟鞋轻轻点地，质地有如上好的通透水晶，还泛着点点星光，悠悠向上飞去，坐在楚佩宁肩上，身子朝她倾斜。
    “正好也让我体验一下凡间的生活，看看有什么这么吸引你，也能了解顾菟的神力影响。”
    既为神，力量肯定与灵力有所差别。
    神力是世界本源之力，只有神能掌控，亦不会被其他生灵察觉。
    这个世界除了楚佩宁，没人能看见祂。
    楚佩宁欣然答应，向祂提出邀请：“明日有个画展，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想了想，补充道：“那个有神明气息的也会一起。”
    璇玑的思维在司楠和莫沛珵间跳转，问：“哪个？”
    “捧着你叫你女神的那个。”
    楚佩宁拧了下眉，还是觉得奇怪。
    “你的力量并不会影响心智，你也不是最美丽的女神，怎么把他迷成那样了？”
    “我怎么知道？”璇玑暗紫色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微光，如流星划过，美不胜收，“不知道他是历劫来到凡间，还是同我们一样是无奈之举。”
    “你看不出？”楚佩宁问。
    璇玑摇头，“神明进入人类身体，气息本就会主动掩饰，我的力量又太弱，着实看不出。”
    ……
    “老师，你看新闻了吗？佩恩?露西娅的《第九交响曲》完整稿公布了。”
    秦昭昭站在门口，声音嗫喏，难掩忐忑，脸上还戴着口罩。
    这些信息，左哲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关注到了。
    “看到了，你先进来吧。”左哲侧开身子，让秦昭昭进来。
    她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交缠在一起捏着，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扭捏道：“老师，这次演奏会，我想弹奏这首曲子，只弹一个章节，你觉得如何？”
    白薇的事情在网上闹得太大，网友都在谩骂他们一家，甚至找到了他们住的那栋小型别墅，进不来就在墙上写些侮辱性的词汇。
    秦景辉这段时间脾气越来越暴躁，时不时就砸东西发气，远在帝都大学的哥哥也受到了影响。
    好在他成绩优异，是靠着实力考上的帝都大学，家里对他也没什么帮衬，还有教授和同学为其担保作证。
    虽然骂的人还是不少，却比他们收敛多了。
    秦昭昭想，若是自己也做出什么成绩来，网友会不会也因为她的优秀放下对她人品的讨论。
    可自从他们家出事后，左哲就态度强硬地给她放了几天假。
    将近一周，秦昭昭第一次来他这里。
    虽然老师对自己一向宠爱宽容，可万一……
    秦昭昭紧张异常，手心沁出薄薄的密汗，生怕左哲不答应，甚至不再担任她的老师。
    那么她这些年来辛苦努力的一切，就全都毁了。
    人生，也彻底完了！
    左哲神色凝重，连带着秦昭昭的心也被揪紧。
    他缓缓开口，语气严肃：“那首《第九交响曲》我之前便试着弹过，难度非常大，就连我也只能勉强弹到第三个乐章。完整版公布后，我尝试了一番，难度的确有所缩减，但不多。”
    他顿了顿，“距离演奏会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专心练习，也许能弹出来。这么年轻就完整弹出了《第九交响曲》，网络上对你不利的言论也会少许多，进而转变网络上的言论。”
    “但是，你必须暂时放下学业，专心练习，把整篇乐章完整弹下来。”
    说完，左哲抬眸，神色认真地凝着秦昭昭。
    他欣赏秦昭昭的天赋和才华，才会当她的老师。
    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让他不会放弃她。
    况且演奏会是早就定好的，花的也是秦氏的钱。
    秦老爷子也没有明确开口，把这笔钱要回去，还能帮助秦昭昭挽回名声，何乐而不为。
    秦昭昭顿时一喜，没想到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同时也感激他没有放弃自己。
    她重重点头，眼眶中隐隐有泪花闪烁，声音也有些哽咽：“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至于学业，放弃了便放弃了。
    她成绩本就不优秀，学校尤其是英才班的学生现在肯定弃她如敝履，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在自己骄傲的领域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