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珵让你拍的？!”司楠惊呼，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作出感激状，那双月牙笑眼被水汽盈润，都快哭了，“我就知道，阿珵还是很在乎我这个兄弟的。”
“不是。”
淡淡两个字，打破了司楠的感动。
楚佩宁收好手机，起身准备出去，继续道：“是哥哥让我拍的，他说事后他会把钱打过去。”
司楠眼中的雾气瞬间散了，不死心地再三询问楚佩宁：“所以，是他想要这幅画？”
楚佩宁点头。
司楠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神幽怨，恶狠狠地骂了句：“pillock！”
纪清芷眨了眨眼，忙去看楚佩宁，对方并未有什么反应，对着司楠嗔怪道：“宁宁还在呢，注意言辞。”
还好华国高中不会教这个单词。
司楠都快被气晕了，语气愤愤地倾泻不满：“他想要，去拍不就行了，还借给我钱让我拍。钱都打给我了，却又自己拍下这幅画，这是在耍我吗？！”
他越说越气，不能很好地宣泄情绪，只能憋在心里，胸口剧烈起伏。
“亏我还把他当兄弟！”
纪清芷终于能插上话，“你本来也拍不下来，在阿珵那里起码你时常能去看看。”
在听到mn集团三公子的名号后，司楠就断定他拍不下来了。
这番话的确安慰到了他，可莫沛珵实在是太过分了。
楚佩宁略微垂眸，似是在思忖着，顾自朝着会场外走去。
刚才莫沛珵打来电话，让她不论多少钱，都要拍下那幅画。
三十个亿，放眼国际，也没多少人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楚佩宁搜索“卡洛儿”这个品牌，刚成立不久，信息不多，却也能找到指向性的线索。
手机锁屏，紧握在手中。
她实在是想不通，莫沛珵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雄厚的背景。
莫家延续几世无法到达的高度，却让他一个落魄的少爷做到了，这怎么可能？！
“楚佩宁？！”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还未散去的宾客纷纷不满，本人却当没看见似的，“哒哒”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了过来。
陆清悦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赶到楚佩宁前面，一双眼睛瞪大，态度蛮横地质问她：“是你拍下了《神秘女神》？”
楚佩宁歪了歪头，“有事？”
很平淡的一个举动，落在陆清悦的眼里，却是如此的高傲威严。
她怔愣一瞬，难以置信这个孤女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
拍卖会刚结束，她就匆匆来后排想看看是哪位有如此能耐，竟然能争过mn集团的三公子，拍下《神秘女神》。
竞价的时候，陆清悦就觉得那声音熟悉，却没多想。
她看得清楚，那人坐在最后一排。
可当她兴致冲冲、抱着侥幸的心态赶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了楚佩宁的身影。
试探询问，竟得到这个反应，无疑是默认了。
“你？”陆清悦毫不保留地笑了，“你一个被赶出家的孤女，就算是攀上了金主，哪儿来那么大的能耐。”
在她的认知里，那些圈养金丝雀或是在外养女人的富商，不过是因为有钱就为所欲为，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
无穷无尽的金钱就是对他们精神最大的满足，上好的艺术品在他们眼里也会沦为破烂。
就算楚佩宁的金主真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又怎么可能放任她用三十亿的天价拍下一幅对不懂艺术的人来说没用的画？
楚佩宁并不想跟她多做纠缠，侧过身要走。
对方紧跟着她的步伐，再次挡在她面前。
“你第一次来拍卖场，不懂这里的规矩，若没有按期缴纳拍卖金额，不但会被认为是悔拍，还会承担法律责任。”
陆清悦言语警告，头颅微昂，字里行间透露着高傲，根本不把楚佩宁放在眼里。
“谢谢提醒，但我的金主有这个实力。”楚佩宁微微侧头，瞥了瞥她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慕哲瀚，再次转过来对着陆清悦，言语里尽是挑衅：“可你的未婚夫，只能让你多看几眼。”
“你……”陆清悦气急，话语略显苍白，“我就不信，你的金主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楚佩宁挑眉，微微一笑：“你可以看看。”
陆清悦是真的被气恼了，可这是公共场合，她得保持形象。
一口气憋在心里下不去，她脑袋一晕，身形晃了晃。
慕哲瀚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低眸关怀地问道：“清悦，你没事吧。”
本就生气的司楠，面对拦住他们不让走还咄咄逼人的陆清悦，更没好脾气了。
“再不滚开我就让保安把你们扔出去！”
会场内宾客离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多都是工作人员。
那些都是名贵人士，他们只能偷瞟着看看热闹，眼神不敢多做停留。
陆清悦咽不下那口气，可对方是司楠，纪女士的儿子。
她不能因为一个楚佩宁，完全毁了在纪女士心中的形象。
陆清悦暗暗咬牙，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她看出楚佩宁的真面目。
慕哲瀚皱着眉，对楚佩宁背后的金主心有余悸，也不敢闹出什么太大的矛盾，当即带着陆清悦离开了会场。
离开美术馆，纪清芷往后瞄了眼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司楠，又看了看已经道完别准备朝另一边走去的楚佩宁，问：“你不跟宁宁一起回去？”
司楠傲娇甩头：“不去，我跟你一起回去。”
想要就直说，钱都给了却中途给楚佩宁打电话把画拍下是什么意思？
耳边冰冰凉凉的，楚佩宁把她的手机贴在了司楠的耳朵上。
“哥哥给你的电话。”
司楠蹙眉，正欲说不想接他的电话，手机那头便传来一道醇厚的男音。
“二十亿，还是原来的条件，能还上那幅画就是你的。但有一个条件，这幅画必须留在华国。”
司楠听完，顿时眼前一亮，气也不生了，骂声也停了，一个劲儿对着手机那头的莫沛珵表达自己的爱意。
如此神态落在纪清芷和楚佩宁眼里，都以为他要疯了。
另一边，莫沛珵挂断电话，打开deitybridge，发送了一条信息：【那幅画将会被继续保留在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