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了疾控中心人员打来的电话，得知从汉森体内的血液中检测到了有病毒存在的消息之后，沈老就显得有些慌乱，开始和孙老争执了起来。
    “老孙啊，看样子小宋先前的建议似乎是对的。这么快就从两名病毒携带者的接触者中发现了感染者，说明这个病毒的传染性确实比较强啊。”
    “老沈，你先别这么快下定论。被隔离检查的接触者有将近两百人，也就只发现了一个感染者，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啊，单从两百分之一的比例来看，确实不算太高。但是，如果把这个比例放在鹏城将近两千万人口的基数上来算，那就不得了啊。”
    “咳，为什么要拿这个基数去算呢？完全没道理的呀！前期的接触者都被我们隔离检查过了，唯一一个被感染的，现在还被控制了起来。刚才，你的助理可是说了，疾控中心那边已经将整个住院部大楼都封控了起来，根本就不会给感染者出去传染其他人的机会。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唉，我怎么能不担心呐。现在，已经出现了第一个被传染者，我们甚至连他怎么被传染的都还没有弄清楚。再加上我们对这个病毒到现在还没有最终的研究定论，万一，中央的首长再打个电话或发个视频过来询问情况，我...我该如何交代啊。”
    “老沈啊，我说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这个病毒又不是我们搞出来的，我们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呢？”
    “病毒虽不是我们研究出来的，但我们的任务就是...”
    沈老的刚想辩解，就被孙老立刻打断了。
    “我们的任务，只是研究这个病毒，弄清楚它是否有危害，危害性有多大，乃至最终研究出对付它的办法。你搞了那么多年研究，有哪一次的研究成果是仅仅通过对两个病毒携带者的研究，且只通过一个晚上就研究出来的？”
    “你这话没错，可这一次不一样啊。”
    “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依我看，现在出现新的感染者，未必是件坏事，至少说明了这种病毒是具备传染性的。”
    “你...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个结论先前小宋都已经阐明了，只是你一直在否定而已。”
    “我说，老沈，你别污蔑我啊，我可从来没有否定他，我先前只是说需要事实来论证他的观点而已。现在，事实已经有了，那就说明他先前的判断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你...”
    沈老被孙老的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缓了半天才继续说道：“不行，我要马上跟中央首长再汇报一下，要重新建议他们听从小宋的意见，展开进一步的封控。”
    “你疯啦！”
    孙老大声呵斥了一声，“你一旦这么说，中央首长和那些领导会怎么看待我们，影响我们的声誉不说，还肯定会怀疑我们的能力！”
    “那...那你说怎么办？要是真的出事了，病毒被扩散出去，你我承担的起吗！”
    “哎呀，行了行了！”
    孙老极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样吧，你也别冲我发脾气了，我这就带着助理，去一趟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大楼。”
    “你要去干什么？”
    “去对汉森进行必要的检查，弄清楚他是怎么被传染的，这总该行了吧！”
    听到这话，沈老深深呼出一口气，心中的怨怒总算是舒缓了一些。
    “行吧，你去吧。你要记住，一旦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吧，我会的。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在没有得到我的消息之前，千万不可以对中央领导提出任何与先前不同的建议。”
    “这...”
    犹豫了片刻后，沈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你的动作务必要快些！”
    得到了沈老的承诺，孙老也没有再逗留，立刻叫上了自己的两名助手，给一直守在实验室外的薛副局长打了声招呼，让他安排了一辆警车，直奔市中心医院而去。
    与此同时，在一片老旧住宅小区外围，一间烟雾缭绕的商铺房间内，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正围坐在两张麻将桌旁打着麻将。
    打了整整一夜，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或多或少的疲倦之意。
    只是，赢了钱会显得比较亢奋，而输了钱的则是显得相当颓废。
    其中，一名带着眼镜，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脸上的愁容最甚。
    他一边咳嗽，一边摸起了一张牌。
    当看清牌面上刻印着的八万两字时，精神都有些恍惚地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将这张牌打了出去。
    “八万？扛！哈哈哈。”
    牌刚落上桌，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妇女立刻兴奋地叫了一声，摊开手中三张八万的同时，还出言调侃道：“高医生啊，八万你也敢打啊！你已经连着喂我三手牌了，这要是扛上开花，你可是要全包的哦。”
    “行了，行了，哪那么多废话，你有那么好的火气么。咳、咳、咳...”高医生不耐烦地回应了一句。
    只是，他的咳嗽声还没结束，就听得女人兴奋地喊道：“哈哈，三万，胡啦！清一色自摸，杠上开花！高医生，你全包哦，一共一千二，快给钱！”
    “我操！真他妈的火背，这都能自摸，真是见了鬼了，咳、咳。”
    高医生再次咳嗽两声，非常不爽地掏出钱包，将里面已经为数不多的薄薄一沓钞票掏了出来，数了十二张扔在了麻将桌上。
    “再来，再来，你们动作快点。我就不信了，一晚上一把大牌都胡不到，咳、咳。”
    也许是看见了他钱包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坐在他上手位的一名男子开口道：“高医生啊，要不就到这儿吧，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急什么，咳、咳，八点才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够再打几把呢。”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只是，听到手机中传出的又是疾控中心催促他去做隔离筛查的声音后，他毫不犹豫就挂断了电话。
    “妈的，真是有病，催了一晚上，非要让我去做检查。咳、咳，把老子的运气都催没了。”
    抱怨了一句后，高医生直接将手机关了机，招呼着同桌的三人开始了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