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惊讶的看着这位婆婆,自古婆媳难相处,她嫁过来十年了,刚开始,也是一样,立规矩,晨昏定省,侍疾,为夫君纳妾,才得了好脸色。
倒不曾想这位婆婆被儿子气晕一次后,竟说出这番惊世骇俗之言。
冷若霜虽觉得这话说出去一定会被文人墨客指骂,但也认可这话。
冷若霜试探性问:“母亲,我应该怎么做?”
长颜放下车窗,随意的靠着:“你觉得你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出路不是别人给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才能自己说了算。”
冷若霜微垂了眸,没有再应。
长颜也没打算多说什么,这姑娘愿意接受变成丈夫妹妹这事儿也挺离谱的。
老太婆离谱,便宜儿子遭心,媳妇儿被规训的逆来顺受,没点傲气。
王府里,因想表明自己真心,把伺候的丫鬟换成了小厮的萧庭风,不太舒服的沐浴,换上干爽的衣服。
心里想着,就算不要这爵位。他过的也不会太差,汝阳王府的底蕴摆在这里,王府的一切都是他的。
楚西荷挑选了一件石榴红的襦裙,头戴精致小巧的发簪,在铜镜前感叹了一句:“可惜红的不够亮,有点老气,技术还是落后了些啊!”
又选了一朵珠花别在头上,楚西荷提着裙摆出去,一路走一路左瞧右瞧。
“阿荷!”萧庭风惊艳不已,暗沉的天,阴冷的雨,他喜欢的小姑娘是唯一的火热,活泼热烈“这件衣服很衬你。”
“庭风,还有更红的布吗?我想试试做件舞裙。”楚西荷说着舞了一段。
楚西荷自认为能歌善舞,唱歌跳舞都拿过不少奖,在学校的成绩也不错。
萧庭风看向冷若霜的贴身侍女晓薇,府里一向是母亲和王妃冷若霜在管,对于这些庶务,萧庭风并不清楚。
晓薇冷着脸,装没看见。
萧庭风只好假意咳嗽两声:“晓薇,你来说说。”
晓薇匆匆行了个礼,丝毫不客气:“王爷一向沉迷琴棋书画,不识人间烟火。当石榴色烂大街吗?”
颜色越鲜艳越金贵,除明黄色外,石榴色便是最金贵的颜色。
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被奴婢落了面子,萧庭风有些恼怒。
楚西荷见状,一副苦口婆心样劝道:“晓薇姑娘,人与人之间要尊重,庭风只是问你一下,并不欠你什么,更何况,庭风才是主子。”
搁之前,晓薇还愿意忍忍,今天看见老王妃对王爷的态度,晓薇便知道不用忍一个废物和一个婊子。
晓薇不客气起来火力全开:“哟!楚姑娘左儿不还说过人人生而平等,不应该分三六九等,咋今儿又强调主子了?”
“尊重,我呸!你们配个屁!”
“一个无德,一个不要脸。气晕生母,休发妻的算什么玩意,明知别人有媳妇儿,儿子女儿,舔着脸上的贱货!”
晓薇骂的爽了,下一刻,就被萧庭风一巴掌扇倒在地。
萧庭风气的眉头紧蹙:“阿荷是你一婢女能骂的吗?”
萧庭风抓起楚西荷的手,转身走去。
晓薇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王爷能干嘛呢?无非就是让楚姑娘等着,自己赶往账房支银子。
府中中馈,一向由老王妃掌管,小姐嫁过来花了很多时间,才掌了中馈。
一个落寞王爷出去品酒赏诗赏美人,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也不想想这钱从哪里来的?还敢往家里带女人,还敢休夫人。
等着吧……
萧庭风去账房支了三千两银子,便带着楚西荷出去约会了。
而长颜和冷若霜已经到了皇宫,长颜求见了太后。
在路上,便做了心理准备,行跪拜之礼。
谁让这不是她的修真世界了。
冷若霜在偏殿等候,长颜直接觐见太后娘娘。
简单说明来意后,便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太后。
太后看过,打量着下方跪着的人,微微颔首,示意长颜退下。
长颜也不啰嗦,干净利落的离开。
冷若霜没想到长颜这么快就出来了,她的神情平淡,瞧不出多余的东西。
冷若霜想问又压着不敢问。
在回去的路上,冷若霜终于没忍住开始搭话:“母亲……您打算如何对待王爷?”
长颜闭着眼道:“圣旨明天就会下来,子舒,做女人很难,多读书,我指的不是女德女戒,或是伤春悲秋,或是话本子这类不甚有用的书。派去的人查到楚姑娘的身世过往了吗?”
听盏传给她的,以及老王妃柳欣然目前的记忆,都没有这位楚姑娘的身世背景,过往经历,只知她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而这句话是楚西荷自己说的。
冷若霜解释道:“母亲,儿并无恶意。”
紧接着道:“儿派去查楚姑娘的人,只查到了泸洲十里屯,这里的人并不认识楚姑娘,只知,半年前,楚姑娘突然就出现了,穿着奇装异服,那衣服……露胳膊露腿,有伤风化,后面,楚姑娘扮了男装,结识了一些江湖上的人士。至于在十里屯之前的东西,儿无能,并没有查出来。楚姑娘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冷若霜从袖中拿出一沓纸出来:“母亲,这是楚姑娘详细的言行举止。”
若是之前的母亲,她也不愿意拿出来。
长颜接过来,看到这些言论,行为举止,嗤笑一声:“人人生而平等,女人凭什么不能当官,女人能顶半边天,你们是被压迫久了就习惯跪着了吗……有意思,无知者无畏,故而一个月后,楚姑娘再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说这些话。倒像是从一个完全没有交流,独立的地方过来的一样。”
“不,这位楚姑娘的家乡应当比代国更繁荣昌盛,观念更先进。代国应该同他们历史上一些国家相似。”
冷若霜柔柔弱弱的跟了一句:“母亲慧眼如炬,儿正觉得奇怪呢,为何楚姑娘看我们,总是带着优越感,好似自己很厉害。”
长颜迅速看完后面,可惜的摇摇头:“只学了皮毛,不得精髓,也没多少骨气,便自视甚高,嘴上说的,自己都理解不了,做不了,却拿来规劝旁人,也就这样了。”
冷若霜紧接着道:“母亲,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人缘很好,文采也不错,时常语出惊人,惹人喜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