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奇也不迟疑,从桌面下方拿出那枚晶莹的玉石。
萦绕在那滴鲜血上的灵魂的气息仍然忽明忽暗,时而闪烁,时而暗淡。
“看来你父亲仍然活着。”
“难道他真在东海?”左流云心中思量。
他拿着海魂玉感应了一会,忽然提出:“叔父,我现在有自保之力,可否将这块海魂玉交给我保管?”
日后他总要去东海的,若父亲真在东海,那他们定会有相见之日。
左正奇当即将海魂玉递给了他。
“当然可以,你现在是我们左家,除了大长老之外修为最高的人,海魂玉交给你保管,最好不过了。”
左流云手掌轻轻摩挲着海魂玉的表面,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父亲的所在。
将海魂玉珍而重之地收进储物戒中,左流云问出下一个问题。
“叔父,我们左家的血脉是什么?”
这也是左流云一直以来的疑惑。
按照家族传承来看,一个家族不一定都是同一种血脉,但一个家族里,一定有占据主导地位的血脉。
现在左家也不过五六名血脉境修士,什么是主体一目了然。
左正奇有些疑惑,不知侄儿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一动念,背后一面如山般厚重的黑色猿猴虚影呈现。
“这是咱们左家的血脉——重山猿,我和大长老都是此血脉。”
“除开重山猿之外,还有一名长老的血脉是‘地煞蝎’,再其他就没有了。”
左流云点头,心中疑惑更盛。
无论是重山猿,还是地煞蝎,都只是普通无比的血脉,和阴影更是扯不上边。
他抬头看了看左正奇,和自己的相貌也有五六分相似,自己肯定是左家的后代没错。
左流云沉吟片刻,“叔父,给我讲讲母亲的事情吧。”
左正奇面色一凝,似乎左流云问了个不得了的问题。
“怎么,我母亲有什么特别的吗?”
左流云知道自己母亲死的很早,他的记忆中,一点有关母亲的画面都没留下来,可也不至于让叔父这么紧张吧?
他耐心地等待,良久,左正奇才终于道:
“并非是我们不想告诉你,只是你母亲的情况,连我和大长老都一无所知。”
他露出回忆的神色,“大概是十八年前,你父亲出海探险,本来约定只出海一个月,可他用了足足半年,才回到金风岛上。”
“当时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那就是你的母亲。”
“你母亲当时小腹微微隆起,显然已有身孕。”
“你父亲说这是他历险时结下的道侣,也是一名散修,血脉境,还怀了他的孩子。”
“家族凭空得了一名血脉修士作为强援,自然欣喜万分,张灯结彩地为他们办了一场宴席。”
“在宴席上,我们才知道你母亲的真名,叫做……商缈。”
“商缈……”左流云还是第一次得知母亲的名字。
小时候父亲还在,他每次问起母亲,左正文都只是叹气,不肯回答,等到长大了,父亲失踪,左流云也就没了再打听的心思。
天涯塔幻境之前,“母亲”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远在天边的符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那我母亲是为什么死的?”
“不知道。”左正奇摊开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你半岁的时候,正文将你托付给我照料,两人携手再次出海。”
“这一去,又是半年,等到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一个伤心欲绝的左正文。”
“正文对我说,在外海上遭遇了一只凝丹境的妖兽,为了保护他,商缈牺牲了自己,为他创造了逃生的机会。”
“怎么可能!”左流云怒道,他绝不相信自己父亲放弃道侣独自逃走。
“我和你一样,也不相信这件事,可问了几次,正文都只有这一套说辞。”
“从那以后,他出海的频率越来越高。”
“原本一年只出去一两次,那之后,他在金风岛上休息的时间从没超过七天。”
“我问他去做什么,他每次都说,要去海上找到那只妖兽,替你母亲报仇。”
“在你五六岁的时候,他又一次出海,这是这一回,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已经等了他十二年。”左正奇说到这,自己的眼角也泛起泪花,显然心中也是郁结。
左流云早已泪流满面。
“叔父,你已经等了我父亲这么多年,从此以后,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哪怕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的踪迹。”
左流云极为郑重地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