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山的主峰并非岛上最高的山峰。
它坐落于群山环绕之间,外围九座高峰,将主峰拱卫在其中。
主峰的特殊地位不在于其高,而在于其中的修士,修为冠绝全宗。
第二日清晨,王若秋、廖然带着左流云一同抵达主峰。
才到了山脚下,他们就听到和善的声音。
“远来是客,请小友上山吧。”
左流云不动声色,他知晓真灵大修的手段。
王若秋则在耳边轻声提醒:“他很喜欢故弄玄虚,多配合他就好。”
左流云古怪地看了眼她,这话可不是什么好形容。
“信我。”
王若秋说道。
廖然在一旁推了推眼镜,随后郑重点头。
“我和师尊想的一样。”
“……好,看来你们这另外一位神剑老祖还当真有趣。”
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左流云了解到对方的名讳和生平事迹。
这位神剑老祖名叫“申亥”,已经突破真灵两百余年。
这样的修士,在东海无一不是惊才绝艳,备受瞩目,可申亥却是其中例外。
左流云没找到任何有关他战斗的记载。
就仿佛这位老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只是一个瞬间,就成为了法相。
又是一个瞬间,成就了真灵。
成了真灵之后,他已经二百多年没有离开过门派,从来都是靠宁绝仙来打理一切。
堪称怪人中的怪人。
一边想着申亥老祖,左流云跟随王若秋他们上山。
峰顶,正是旭日东升,紫气蔓延之时,一个人影端坐于主峰的峰顶,姿势怪异,用下半身对着太阳,上半身却眼看要埋进土里。
“申老祖!”
王若秋想假装没看见这副场景,对方却已经停下动作,头颅捻着泥土转向他们。
“你们来啦!”
申亥显得很开心,露出大大的笑容,紧接着又意识到不妥——
“我现在头颅倒悬,你们看到我笑,还以为我不高兴呢!”
他换上哭脸,这下左流云就能看到他的“笑”了。
左流云心底升起巨大的滑稽感,这位申老祖还真是与众不同。
“申老祖!”
王若秋又叫了一声,申亥才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掸去头顶的泥土。
这样,左流云才能完整地观察这位真灵大修士。
申亥身高不高,普普通通的样子,面色白皙,像是个凡间的读书人。
他脸上皱纹不少,气质却显得年轻。
申亥头顶,还带着不少顽固的泥土,他不以为意,伸出手来,抢在左流云之前抱拳:“我该怎么称呼你,于桐还是左流云?”
“你更喜欢哪个?”
“前辈这样,真是折煞了晚辈。”
左流云连忙拱手回礼,一时间无暇思考申亥的问题。
“那就叫你左流云好了,小流云啊,就该是我先对你行礼才是,毕竟你一介法相修士跑来剑神山做客卿,该给你最大的礼遇。”
“晚辈不敢。”
“只是和宁前辈之间有个约定罢了。”
“她啊,慧眼识珠,又闲不住,这些年给剑神山带来不少人才。”
申亥称赞一句,又道:“不过小流云,你是他们之中最强的一个。”
左流云差点笑出来,这位神剑老祖当真有些可爱。
“哎呀!”
申亥一拍脑门,“我差点忘记了,你们还没吃早膳,走走走,带你们吃刚出炉的肉包子。”
“我吩咐老黄,今天有客人要来,他多做了几笼。”
申亥用身上长袍擦了擦手,不迭地引着几人进入一座小小的饭厅。
“申前辈倒是真的……洒脱。”
左流云想不出什么好词语来形容申亥,搜肠刮肚只有这么两个字。
“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申亥走入屋中,找了个离蒸笼最近的位子坐下。
“你想的,肯定觉得我是个怪人,没有真灵修士的风范,一副市侩的样子对不对?”
“晚辈不敢。”
左流云有这样的想法,却没申亥说的这么严重,相反,他对申亥的印象很好。
“这就是你不懂了。”申亥伸出一根手指,冲着左流云摇了摇。
“老黄,今天是肉馅的吗?”
“什么馅料都有几样,听说来客人了,我特地多做了些馅料。”
一个干瘦的身影从蒸汽里探出头,正当中还缺了一颗牙齿。
老黄凝丹修为,看上去战斗力却不怎么强大。
“太好了!”申亥兴奋的像展示宝物的孩子:“你们一定要尝尝,老黄做的最好的不是肉馅包子,而是素馅!”
说完,他又盯着左流云,对他说:“小流云啊,你不要见怪,这就是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