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
韩宗望这话一出,加上他自己邪邪的笑容,让四个法相都有点懵。
“怎么回事?”
左流云和常木森对视一眼,表情都不对劲。
什么叫护送?难不成夏世兴在道尊那里的地位还不如韩宗望?
等等!
左流云表情陡然一变。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左流云吐了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惊讶:“如果现在我们审问的……不是韩宗望呢?”
“你什么意思?”
“一个修士,要觉醒血脉之后才能在家族里留下海魂玉。”
“也就是说,在炼气之前,将韩宗望掉包……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猜测,让常木森冷汗直冒。
但细细想来,他又不得不承认:
“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想到一块,都没再理会沈听的询问,一转身出了门,找到韩侑。
“你们这是……”
韩侑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两人来找他做什么。
“你再回忆一次,韩宗望抵达天水岛的时候,是什么修为?”
常木森急切地问。
“……”
韩侑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奇怪道:“他来的时候,是血脉初期怎么了?”
“那他从生下来就在前线吗?”
“没错,是这样的。”
“……呼……”
“那他血脉为何?”
“嗯……他的血脉是……羽化蛇,在韩家不算常见,怎么了?”
“羽化蛇……”
左流云对韩家人血脉的印象,只有当年在擂台上被自己斩杀的那位叫……韩复存的,他的血脉是少见的眠龟。
双方正是因为这一点起了冲突,最后在擂台上以死相搏。
羽化蛇?左流云听说过这种妖族,算是很少见的种群,但却很少见类似的血脉。
“这种妖族在东海,在更远的地方,是否也会出现?”
常木森快语问道。
左流云点头,“回宗主,正是如此。”
这算是一个侧面的佐证。
韩侑却显得有些迷惑。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宗望不是我们韩家人?他被掉包了?”
“没错,韩长老。”
韩侑猛地咳嗽两声,显出心中的不平静,粗重的呼吸几次过后,他有点琢磨过来。
“……你们这么一说,倒是的确有些可能。”
“当年我还不是法相,只是和韩宗望父母交好的同族,因此才收留了韩宗望。”
“这孩子一开始非常孤僻,什么话也不爱说,总是沉默地听着我们的聊天。”
“那时候,我当他是在战场中长大,看见父母双双被杀,因此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还对他多加开导。”
“过了大概有一两年,这孩子才算是主动开口,我记得那时候他的口音……就和我们不太一样,反倒是更偏向于妖族的语调,有一些口癖也是如此。”
“不过这倒是可以理解,我当时也很心疼他,陪伴了他许久,给他讲了不少故事,这才让他逐渐变得开朗正常。”
“现在看来,也许还有另一种解释……”
韩侑自己,一边说着,一边都觉得左流云的猜测非常有道理,到最后看韩宗望的表情已经彻底不对劲了。
“不行,我得去亲自看一眼。”
他按捺不住,径直走了进去,让里面的沈听有些发愣。
“你来干什么!”
他还以为,韩侑的到来会让韩宗望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好对抗审讯。
可韩侑根本没理会他的质疑,径直走到韩宗望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嘶啦!
鲜血飞溅。
“老韩,你这是干什么!”
沈听就要上去阻拦,常木森将他拦住。
“这个鲜血……”
韩侑手上蘸了一点鲜血,放在嘴里品尝片刻,勃然大怒。
“你根本不是韩家的血脉!”
“你到底是谁?”
他没问真正的韩宗望去了何处,因为多半已经在战争中死去。
细细想来,当时一个孤儿,不远万里独自一人坐船来到天水岛的故事,本就有诸多破绽。
但此人长得就像是韩家后裔,血脉又是韩家出现过的羽化蛇,言辞之间也和韩宗望原本的经历对得上,所以也就没人怀疑。
有些事,平时怎么都好,可一旦心生疑惑,就越看越不对。
韩侑只觉得和韩宗望从小相处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开始扭曲,好像是韩宗望无时无刻不在暴露破绽,自己却从未察觉。
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韩宗望被他提到眼前,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变化。
“叔父。”
这一声倒是喊得情真意切,毕竟两人在一起度过了几百年时光,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我的确不是韩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