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十年前相比,原霄的容貌更加成熟,那更加浓密的络腮胡子,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修士。
他平时跟在左流云身后,经常会被人误认为是他的长辈。
“我说,你能不能把你那胡子剃了,再跟我出门?”
左流云抬头看他:“还有,把你那毛躁的毛病改一改,我和照伶谈事的时候,就别往里乱闯了。”
“我就是怕你和照伶姐姐借着谈事的名义……”
“闭嘴。”
左流云猛烈的压迫,让原霄把嘴巴闭上。
“唔唔……”
他挣扎着,却说不出话。
“别用威胁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想。”
左流云调侃他一句,放松了气势。
“……呼,左大哥的实力还是那么厉害。”
原霄坐在地上,不住地称赞。
这位就是原亮派来的“监工”了。
不过左流云听陶照伶说,在巫神道内部有个传闻,说原霄是主动要求来凤鸣城的。
当然,为的就是找左流云一叙。
这还真让左流云有点异样感动。
也只是有点罢了。
“你这小子,跟我走吧。”
“今天下午,我约见了吴家的一位管事,地点就在云生楼,你去收拾收拾,到时候跟在我后面。”
左流云指挥道。
这半年来,类似的场合,基本上都是雷打不动的三人组。
他、陶照伶还有原霄。
每一次商谈,他都要保证这两个人至少有一个在场。
这个做法,也好让巫神道安心。
“又是吴家?我最讨厌他们了!”
尽管才跟来凤鸣城半年,但和左流云一样,原霄也非常讨厌本地人的做派。
“行了,我反正能装成本地人,不被他们发现。”
对外,左流云拥有一个不错的身份,他生长于凤鸣城,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这座城市前往外界。
历练了几百年后,他终于有些厌倦,游子归乡,将他游历四方得到的经验和金钱,用在了云生楼上。
这个故事,是专门为了凤鸣城的人设计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对云生楼有天然的亲切感。
这也让开业初期,左流云的路好走了不少。
三人坐在茶室里,这回不再避讳他人,开始闲聊最近的情况。
云生楼近况不错,尽管有好几家餐馆已经开始有样学样,准备照搬云生楼的模式,但他们并不着急。
左流云还有不少新东西没拿出来呢。
聊了一会,坊市已经开始热闹起来,陶照伶起身告辞,她要去准备中午的会面。
不仅仅是穿着打扮,还有特别的,能够吸引人或者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的话题,以及最近凤鸣城里的各种新闻。
左流云则抬眼,注视着一个个走入海焰阁的顾客。
云生楼要到中午才开放,这时候所有的管事都在做紧锣密鼓的准备。
他这个老板反而是最清闲的。
在茶室里品茗、偶尔修行,是他人生中最为清闲的一段时光。
如今正是冬日,凤鸣城的温度并不低,阳光从窗口洒落,让人感觉暖洋洋的,非常舒适。
他喜欢这种感觉,但也知道,惬意的时光不会长久。
中午,左流云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站在云生楼大门口,等待贵客到来。
今天来的,正是吴家的一位大管事,名叫“吴维熙”,真灵修为,在返虚老祖不管事的情况下,他就是整个城市里最有权势的人。
这也是在凤鸣城半年来,左流云头一次见到地位如此高的吴家人。
他知道,这人秘密地来过几次云生楼,但却从来没有公开露面——在任何时候,他都隐藏着自身的存在。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足够神秘的存在。
等了约莫一刻钟时间,在坊市的尽头,出现了一辆并不华贵的马车。
道路两旁的行人纷纷避开,因为那马车上印着的,正是吴家的徽记。
在凤鸣城,人们习惯于这样的尊卑,用更通俗的话讲,家里有合道修士,就是了不起。
一名瘦高的中年修士从车上下来,与左流云四目相对。
“原霄,你带人去把马车安顿好。”
左流云安排下去,原霄很快带走,只剩下陶照伶跟在他身后。
“吴前辈,今日能来我云生楼,当真是蓬荜生辉。”
吴维熙大笑,环顾四周,见有不少目光都注视着此处。
他显然心情不错。
左流云侧身,将他让了进去。
“今日三楼的第一号包厢,只为前辈服务,甚至整个云生楼,都可以保持完全的安静。”
“诶,用不着如此隆重,你们该怎么做生意就怎么做。”
吴维熙笑眯眯的,说话声音就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