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流云明知故问:“北面的宅院……怎么了吗?”
他今天请来吴维熙,主要为的就是这个地点。
“这片区域,乃是我们吴家的核心地带,是吴家年轻一辈修行的所在,若是真让你们云生楼开一家店铺进去,那我们的年轻人还修行不修行了?”
左流云为的就是这个。
城北,一直是吴家的禁脔,可要在凤鸣城里布下阵法,那地方又非去不可。
抽丝剥茧,左流云才想到了吴维熙。
“你看……能不能换个地方?”
吴维熙和他想到一起,明白过来左流云今日的主要目的,因此有点为难地说。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左流云笑着摇头,出人意料的“强硬”。
“吴前辈,你就当成在下的一个不情之请吧。”
左流云胸有成竹地说。
吴维熙听完,后背靠回了椅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对左流云的好印象开始降温。
这正是左流云想要的结果,他示意陶照伶将茶水再次斟满。
自己要的,就是先拉低吴维熙的预期,然后再说出他的真实目的。
“吴前辈,云生楼是真心实意地想和吴家合作,因此我们不介意多让出一些东西。”
“并且……在北城,我们未必要开娱乐的场所。”
“哦?”
这个峰回路转,让吴维熙有些惊讶:“这么说蓝老板有些别的想法咯?”
左流云笑着点头,终于图穷匕见,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展示给吴维熙。
“我曾经进入过城北,请允许我用一个不太好的形容词——贫瘠。”
“我知道这是吴家前辈想要看到的效果——让后辈们心无旁骛地修行,不要被外物扰乱了心态。”
吴维熙不自觉地点头,他也知道城北的情况,知道其中的生态如何。
“本意是好的,可是在城北的年轻人,真的能耐住寂寞,不往外跑吗?”
“恐怕没有强力的约束,他们根本做不到吧。”
吴维熙叹了口气:“是啊,很多心志不坚定的小辈,恨不得一个月不回一次北城,仗着自己的吴家身份满凤鸣城乱逛。”
“在平常时候,非战争状态下,一般我们也不会强力地约束。”
“唉……现在的年轻人,承平日久,恐怕心思都散漫了。”
他这么说完,又补充一句:“但如果蓝老板想在北城加入娱乐场所,我也绝不会答应。”
左流云摊开手:“谁说要加入娱乐场所了?”
吴维熙一呆,这才想起,刚刚左流云就是这么说话的,只不过被自己给忽略过去。
情绪起伏,他决定听听左流云有什么高见。
左流云露出满意的笑容,将第二幅图摊开,开始给吴维熙介绍起来。
这一介绍,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以至于好事者们都在猜测,吴维熙究竟和蓝老板谈了什么事情。
……
七天后。
云生楼高调地宣布,将在凤鸣城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分别再开三家分店。
分店的经营,和总店将会有所不同。
至于不同在哪,他卖了个关子,将悬念留给未来。
预计半年后,那里就将开门营业。
与此同时,城北的计划也悄无声息地开始推进。
一整天,左流云说服了吴维熙,或者说,并不是他说服了对方,而是他制定的计划打动了吴维熙,让他看见了未来的美好图景。
……
吴友竹是吴家的一名青年修士,在家族里,他只是“芸芸众生”,既不是备受瞩目的天才,也不是吊车尾。
他每日最喜欢的,就是在结束修行之后,约上三五个修为相似,意趣相投的朋友,在凤鸣城里“寻欢作乐”。
他有凝丹中期的修为,在外人看来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修士,但在吴家,却仍然在青年修士的范畴之内。
就在今天,他清晨起来,发现城北好像有些不同了。
“怎么回事?”
他拨开人群,发现他们全都围拢在一座高塔之前。
“等等,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还没有这座塔呢?”吴友竹回想起昨晚上,他和几个伙伴喝得醉醺醺地,从外面回到了北城的住所,那时候这条街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废旧的演武场,怎么今天就突兀地多出一座高塔来?
他目光四下逡巡,想要找个人问问。
忽地,他锁定了高塔最前方的一人。
那是吴家的天才之一,也是他的亲表哥,吴友鱼。
吴友鱼和他年纪相仿,但已经是凝丹后期,距离法相临门一脚,因此在围观的众人里,也算是佼佼者。
“友鱼哥,前面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