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街角,刚才路过的茶楼就已经引映入眼帘,从远两人刚刚踏进茶楼的功夫,还没看到在此处等待的蔺长云,就被茶楼的一角吸引去了视线。
那是两个身穿侍卫模样的年轻男子,一身侍卫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懒散的很,如今正被一个一身劲服的姑娘教训,鞭子一声一声地甩在身上几乎是每回都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打得那两个男子是抱头鼠窜,却怎么也逃不出那名姑娘的鞭子范围。
从远几乎是粗粗扫过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视线在四处环视一圈才在角落的位置里看到了正在鼓掌叫好的蔺长云。
瞥了一眼看得入迷的易为春,从远也不管他,径直走向了蔺长云所在的位置,易为春立马后知后觉地跟上,但是视线却一点也没有离开那个精彩的角落。
“公子,你们回来了。”正看到精彩之处的蔺长云敏锐地察觉到两个向这边走来的身影,余光扫过发现是从远和易为春两人,眼底的戒备顿时收了回去,笑得一脸灿烂地替从远拉开了一旁的座椅,丝毫没有管他身后的易为春。
易为春挑了挑眉也不在意,自己挪动椅子挑了个方便看戏的位置,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而蔺长云也是视线在从远和那边的角落来回地转着,时不时地就想瞄上一眼。
从远看他这副纠结的样子不由莞尔,轻声道,“你先看吧,不急。”
“多谢公子。”蔺长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是也不好撇下从远一个人看戏,边看边解说道,“公子你是不知道,我一来就撞见这两个家伙大白天的就在这里饮酒,人家姑娘只是正常路过这两个小子就嘀嘀咕咕地指着人家笑个不停,被人逮到了还嘴硬,恼羞成怒就想动手,结果没想到人家姑娘实力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高,真是乐死人了。”
“叫他们玩忽职守,每日偷奸耍滑,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从远听着他这幸灾乐祸的语气随口问道,“你认识他们?”
“他们就是钟离昧府上的那俩侍卫,我每次去的时候十次能碰到他们两次就不错了。”在从远面前放下戒备的蔺长云大咧咧地说了出来,不过好歹顾及这是公众场合,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从远的错觉,他好像看到在蔺长云说钟离昧的时候那姑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
但是看着那姑娘手上依旧舞得虎虎生风的长鞭,从远也只能压下心底的怀疑,淡淡地瞥了一眼蔺长云,示意他不要口无遮拦,蔺长云立马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
而那边的姑娘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好像也教训完了,利索地甩了甩鞭子上的血迹,发出清脆的破空声,顿时吓得那两个侍卫的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下次若是再让我碰到你们招惹女子,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干净利落地放下狠话,看着那两名男子颤颤巍巍地一个劲的点头,那名姑娘这才干脆利落地转身上楼,踏入二楼拐角处的时候,余光不知是有意无意,扫了一眼从远三人所在的方向。
好戏落下帷幕,屏息看热闹的大厅这才恢复了热闹,易为春也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看来咱们还是来晚了,这么好的戏竟然只赶上了一点。”
从远没有搭理一脸惋惜的易为春,反而侧眸看向了一旁心满意足的蔺长云,沉吟道,“你说的那个半步灵王……我今日去他府上并没有感受到半步灵王的气息。”
“公子这么一说,我之前调查钟离昧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发现过他府上有女子的痕迹,唯一一个对的上的就是……”蔺长云说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因为他进入密室的时间已是深夜,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钟离昧的身边有什么一直隐藏在身后的侍从,但那若不是侍从呢。
“女子?”
从远和易为春对视一眼默契地问出了声,他昨天也没说拦住他的人是女子啊。
“昂。”蔺长云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张开嘴刚想解释却猛然僵在了原地。
“她来了。”蔺长云闻着飘过鼻尖那抹熟悉的幽香,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四周,结果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一个女子的眼睛,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之后立刻垂下了视线,肩膀不由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声且迅速地提醒了从远他们一声,但是很明显已经迟了,那名女子显然已经看了过来。
蔺长云借着喝水的动作遮住自己刚想提醒从远他们不要看,就见两人已经在他提醒之前看了回去,蔺长云不由得借袖掩面,无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两人放眼望去只见对面那人不似寻常女子一般身穿宽袖长裙,反而着一身玄色长袍,袖口缩窄,从衣摆出以金线秀出几株苍竹的模样,横贯腰间,直至领口,一头乌黑的头发配以墨色的玉冠高高竖起,行走间飘于脑后,一双瑞凤眼细长有神,眼尾微微上翘,有些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双眼睛下面还藏有别的东西,幽深静谧的模样像是遮掩万物的深海。
就在从远看向蔺长云口中的“她”的时候,她显然也在看向他,眼波流转间径直朝着他们三人的方向走了过来,只是视线却定定地停在了从远的身上。
“我竟不知,这临州城内何时来了个这么标志的人物?”
见着那名女子的视线直直地盯在从远的脸上,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易为春还是想问那他呢?他承认小远是长得比他好,再加上那头灰发更显迷人,可是他也不错的好吧。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易为春的心头,直到回到闲音楼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从远呢?”
“他啊,被人强抢民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