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金光璀璨的朝玄羽一掀开帘帐正正好好就对上冷面阎罗不怀好意的笑,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僵着脸抬起手,机械的摆了摆,
“二,二哥,好,好久不见......”
朝玄风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朝玄羽,视线最后落在朝玄羽胸前用碧绿玉石镶嵌出的宝镜上,
“藏起来?不想见本王?”
朝玄羽脖子猛的一缩,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朝玄风身边,
“怎,怎么会,我是说,让皇兄把我藏起来,和二哥玩,玩捉迷藏......”
“嗤。”
朝玄风毫不客气的嗤笑了朝玄羽不走心的胡话。
捉迷藏?
这个蠢东西和木头捉迷藏也不敢和他玩。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可营帐中冷沉的氛围确实在朝玄羽的出现后化作了说不清的好笑。
太后因为朝玄风憋着的那口气也有了发泄的对象,对着朝玄羽伸了手,
“光明泪,过来。”
朝玄羽逃一般窜到太后身边,就被太后拉弯了腰狠狠揉了一把脸蛋。
本有些不情不愿的朝玄羽在太后的大力揉搓中又乖巧的体悟了太后的心情。
只有太后心情极不平静时,才会这样揉他的脸。
上一次,还是七年前,皇兄下令命二哥前往边关,无召不得回京之时。
“母后,别气了,再气,光明泪就要,断气了......”
唇红齿白的云中王面皮子都被搓红了,太后也难得生出点心虚,清了清嗓子放开了朝玄羽。
眼看着太后情绪回转过来,朝瑾便也不再绷着神经。
从秦渐书手中自然的接过药膏,微微抬起长鱼姣的下巴,浅灰色的桃花眼藏着显而易见的心疼。
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莹润的肌肤被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破坏。
长鱼姣越美,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丝损伤便越令人心惊难忍。
霜白的药膏轻轻覆上,刺痛让长鱼姣眼尾不自觉染上一点红。
尤其面对朝玄风那张阴沉沉的脸,长鱼姣便觉得不悦。
蹙着眉,抿下唇,扯着朝瑾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朝瑾垂落的眼睛轻而易举的看出小狐狸心里的意思,朝瑾笑了笑,俯身在长鱼姣耳边低语,
“让秦渐书给他用最痛的药。”
不远处的朝玄风眼角不自觉抖了抖,阴阳怪气的拉长了声音,
“皇兄,臣弟伤的是脖子,不是耳朵。”
朝瑾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替长鱼姣上完药,又为她绑了个丑陋的蝴蝶结,才转过身将手中的药瓶砸向朝玄风,
“要朕给你灌一碗毒?哑了你的嘴巴再聋你双耳?”
朝玄羽在一旁听见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直勾勾的带着渴望的看着朝瑾。
心里不住嘀咕,还有这样的好药?!
太后也起身走到了长鱼姣身侧,在看见朝瑾给长鱼姣绑的那个蝴蝶结时悄悄吸了口气。
不动声色的抬手将其解开,这才瞧清长鱼姣的伤口。
玉人带伤,实在叫人惋惜。
“还疼吗,姣姣。”
太后带着疼惜的声音让长鱼姣心里微微泛酸,仰头看向太后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上点委屈。
漂亮的狐狸眼澄澈的干净,轻轻一眨就是让人更加心疼的乖巧,
“母后。”
朝玄羽这才恍然,小嫂子是被朝玄风伤了啊!
这可让朝玄羽来劲儿了,打小对上朝玄风没赢过的朝玄羽学着朝瑾的神情,带着几分痛心和失望,摇着头,拉长了声音
“二哥!”
如惊雷般的一声惊的在场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二哥!皇兄打小就教导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怎么能对小皇嫂动手呢?你得和小皇嫂道歉!”
掷地有声的正义之词让朝玄风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危险的眯了眯,看向朝玄羽的目光透着几分审视,
“哦,如今本王不是恐怖的阎罗,是君子了?”
朝玄羽脸上的得意一僵。
糟糕。
又给朝玄风找到了漏洞!
着急忙慌中朝玄羽眼睛一亮,
“二哥!你就说皇兄是不是这样教你的就是,还是,二哥你早忘了?”
说着朝玄羽又轻哼一声,带着点心里的委屈,
“皇兄,你瞧,二哥才不如我贴心。”
这话可是触了朝玄风的逆鳞,满不在乎的神情覆上了寒霜,冷冷起身绕过圆桌走到众人面前。
朝玄羽脖子一缩就往太后身后躲,朝玄风睨了他一眼,硬邦邦的对着长鱼姣道了一声,
“珍昭仪,伤你是小王之过。”
长鱼姣看着傲然冷漠的朝玄羽,硬邦邦的话哪里像道歉。
似笑非笑的睨了朝瑾一眼,并不多看朝玄风一眼,
“嗯,这样瞧倒像是皇上的弟弟。”
旁人不明所以,朝瑾却是瞬间就想起了往事。
长鱼姣因温宁晚在永宁宫受伤时,他也是这样双手空空,满身傲气的对着长鱼姣道歉。
自以为是的觉得长鱼姣该为此感动,感激,最后只换来醍醐灌顶般的,
“谁告诉道歉我便要原谅?
又是谁教你,半点不诚心的双手空空来道歉?”
朝瑾额角青筋暴起。
心里没来由的羞臊。
他这两个弟弟都是来克他的不成?
好不容易将从前的坏悄悄掩盖些,又要让长鱼姣将过往的他想起。
尤其昨日长鱼姣还与他亲近依赖,今日还纵着珍珠主动寻他,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转眼朝玄风就杀出来挟持了长鱼姣,让他的姣姣眼中再写冷漠。
如果不曾得到也就算了,可他分明感觉到了他将要触及到长鱼姣最柔软的内心,眼下怎么甘心又让敏感的长鱼姣重新对他长出刺,防备他?
以拳抵唇轻轻咳了声,朝瑾厚脸皮的在众人目光中牵住长鱼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