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怎么说？走不走？”
    凌晨后半夜三点，王宇正微信跟人视频聊着天。
    一般这个点的，能视频聊天的除了双方是情人外，外人很难理解。
    不过王宇还真不是，他性取向正常。
    现在打微信视频时，满脸都是纠结。
    刚说完就将手机一架，自顾自的从一旁掏了支烟出来，很随意的点上。
    “想走是想走，但这不是……”
    “啧……唉~！”
    电话那头的老张同样是脸色疲惫带着犹豫。
    两人其实都是龙猫直播的主播，老张主要是播英雄联盟的，而王宇则是主机游戏的。
    都不算什么大主播，当然流量说低也不低。
    两人中老张相对直播收入高一些，虽然在英雄联盟板块里只能算中层，粉丝量没王宇多，但到底板块整体火爆。
    目前来说，一个月能拿个3-5万的不等。
    相比起他过去不干游戏主播前的工作，这收入已经是他不敢想的天花板，内心早就足够满意。
    但谁让现在进入了这一行业，而且还正处于红利发展期。
    这也让老张的野心开始大了起来。
    面对海鲸的诱惑，既想跳槽，又不想跳出舒适圈。
    最终只能一声叹息，陷入沉默中。
    好半晌，直到看到王宇手中的烟已经吸了半截后，才重新开口。
    “你呢？想好了么？”
    王宇属于主机游戏板块还算有名的主播，粉丝量相对要比老张多不少。
    但由于单机板块整体没法跟英雄联盟板块相比，目前一月就能挣个两三万，反而要比老张还差些。
    “想好了！还有两周合同到期就走。”
    他今年才24岁，刚刚大学毕业两年，毕业前就在龙猫干直播，三年时间才积累到的现在。
    可惜还是加入龙猫迟了，头部主播的位置早已经有别人。
    除非头部的这些主播们自己出了问题，或者隐退了，不然很难有他上位的机会。
    “真想好了？我听说龙猫给你续签的签字费不低吧？200万呢？你想明白了？”
    “嗤~！”
    一听到老张这话，王宇是忍不住从鼻尖发出了嗤笑声。
    “说的好听而已，两百万。”
    “这是三年的长约，而且要我保证流水标准，标准每年还要根据全平台流量标准递增。”
    “我都觉得这给的两百万，到时候得重新刷给平台。”
    “我怕是能保持现在的收入都难。”
    主播行业如今钱是越来越虚，不管表面给多少，实际真正能到手的连这个数字的1\/3都难。
    龙猫也不例外，毕竟对外之前已经算是半垄断的情况。
    那想继续创造利润，只能从公司内的主播薪酬上压，相比起其他行业虚高的薪酬正在逐年下降。
    “那好歹也能拿个七八十万嘛！”
    “海鲸呢？我听说他们那边给价都不高，事情也少一些。”
    面对老张的询问，王宇是没瞒着。
    俩人虽然年纪相差几岁，但都在米阳县，一座全国不起眼的小县城。
    作为主播圈里难得的老乡，两人相互之间联系的还算多。
    再加上不是一个板块的竞争关系，线下也经常喝酒。
    “有谈过，说是没有签字费，不过月薪上能给保底2万。”
    “就是原平台合同的得自己处理完才能签约。”
    相比起龙猫的给的签字费，海鲸这边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光从条件上看简直没得比。
    “连你这样的都没签字费么？”
    “那这……这你还去？”
    老张此刻本就犹豫的心是越发退缩起来。
    “去！”
    “我跟你不一样，你那边马上就要英雄联盟世界赛了，到时候还能涨涨流量。”
    “我在龙猫上限就这么高了，海鲸那边反正不管最后礼物收入多少，按月保底给我补足到2万。”
    “这点上，我还是很满意的。”
    龙猫收入高是高一些，但不稳定，而且需要配合公司刷流水。
    还有一堆很繁杂的任务，这是王宇很难接受的。
    并且这三年他感受出来了，在龙猫他除了粉丝量还在增加外，钱是一年比一年难挣。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海鲸这个处于飞速成长期的平台，也没多少游戏主播，是真心想在海鲸提前占住位置。
    只要到时候真能发展起来，签字费和保底都算不上什么。
    “我听说凯哥去海鲸也是一份签字费都没有，甚至连保底工资都没有。”
    “只有老秦拿了五千万的合同。”
    “那能一样么！凯哥那是准备做带货主播的。”
    “而且人家跟江总可是大学同学，别看现在是发达了，一个月好几千万，但你又不是江总同学，你敢赌么？”
    对于凯哥，如今所有平台的主播都只有羡慕两个字。
    当初听到凯哥没有签字费时，大部分主播都难以置信。
    感觉是江皓坑自己老同学，如今这才三个月，所有的说辞就已经全都变了。
    纷纷夸奖凯哥运气，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对于江总的人品更加信任，认同感也更高。
    “我…我想赌一赌试试，海鲸平台的运营跟我聊了。”
    “说年底前平台还有一款主机游戏会大力推广，愿意到时候给我机会和一部分的流量扶持。”
    “而且要是实在不行，我也打算转带货主播试试。”
    三年前他就是跟着江皓，江总才进入的龙猫拥有了目前的收入。
    如今想继续相信平台的江总，以及海鲸年底会力推的一款叫《绝地求生》的游戏，赌一把。
    老张听到这儿，已经知道劝不住。
    同时也已经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真实答案。
    整个人此刻倒是通透了不少。
    “那你加油！”
    “我感觉我还下不了决心，而且连你都没有签字费的话，我就更别想了。”
    “先不走了，等着看看明天开始全球总决赛后，能不能人气拉一把。”
    每年的全球总决赛，都是英雄联盟游戏最火热的时期。
    虽然在晚上的时间，流量几乎都会集中在比赛本身上。
    但其他时间，所有英雄联盟板块的主播们流量都能高很多！
    老张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肯逃离自己的舒适圈。
    ……
    几天后，龙猫科技的顶楼办公室中。
    展亮看着面色铁青的张总，此刻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
    “最近可是全球总决赛啊！你跟我说我们平台的直播份额还在下降？”
    “这都只剩52%了！要在这么跌下去，我们第一直播平台的名号可以拱手让给海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