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这天,在大晔的京城之中,东城、西城、南城……几个方向同时发生的动静虽说不大,可也不小。
在百姓们纷纷议论着、偷偷地猜测着的时候,有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这次京城中的行动是朝廷突然出手搜查抓捕他国潜伏在大晔的奸细。
之前百姓们还在担心大晔是否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事,出现了什么大动荡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几乎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心放下了。
他国奸细这种东西无论是在哪一个国家都是不能容忍的存在,抓得好,杀得好,能杀光就更好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京城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也有一种感觉上的变化——似乎人们对奸细这个词格外地敏感了,似乎京城百姓们的警惕性也一瞬间都提高了——游走在大晔京城中的外邦人,甚至都会被大晔百姓们从各个方向射来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
看似平静的京城中,其实暗地里也不平静,后续的秘密监视、调查都在继续。
京城的醉仙楼二楼临窗的一间包厢里,此刻正坐着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者。
这位老人家一个人独踞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的都是醉仙楼的招牌菜。
一壶醉仙楼自酿的杏花红在手,老人家自斟自饮,端杯一口酒、提筷一口菜,喝得畅快,吃得欢快。
这位老人家也不嫌吵。别人要包厢是为了图清静;这位老人家倒好,要了包厢,可又特意让小二将包厢的门大开着,一楼大厅里那些说说笑笑的、猜拳行令的、高谈阔论的、甚至是窃窃私语的……全都进了这位老者的耳朵。
“那‘百鸟朝凤’你看到了吗?我可是亲眼看得真真切切……”
“我也看到了,自从那小福星凤珠郡主出生,咱们大晔这一年里可说是风调雨顺啊!……”
“……咱们幸亏是有小福星啊!要是没有小福星,那回的宫宴上还不定出多大的事呢!……”
“……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这小福星凤珠郡主可是咱们大晔的宝啊!”
“……”
老人家听到这些话,挑了挑眉,嘴角扬了扬,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又开始大快朵颐。
很快的,这一桌的好酒好菜被横扫一空。
醉仙楼的伙计还惦记着楼上那位独自用餐的老人家,想着进来询问一下这位老人家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结果进来一看,只见包厢里空空荡荡、人影不见。
伙计还以为是这位老人家喝了酒、吃了菜,却不给银子就逃了。
可等他走到了桌边儿一看,只见碗里放了一锭大银,足够结这一桌的酒菜了。
他连忙抓起这锭银子揣了起来,麻利地将桌子上的杯盘以及残羹剩饭全都收拾了,桌子也擦净了,端着收拾起来的杯盘跑下了楼。
伙计将杯盘送进了后厨,又跑到柜台那里,将怀中的一大锭银子取出来交给了掌柜的,“掌柜的,二楼那位老人家,酒喝了、菜吃了、人却不见了,也没看见他下楼来啊!不过桌子上倒是留了一锭银子。”
“掌柜的接过银子,边记账便说道:“或许那是一位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人家饭钱都给了就行了,至于人家的行踪,就不是咱们该知道的了。”
这掌柜的随口说的一句话,竟还真让他说着了——这位老人家还真的是一位世外高人。
申时初,萧诚毅坐着马车回府。
连着这么多天马不停蹄地忙下来感觉有些疲乏了,眼看又要进贡院参与科考,真是连好好睡个觉、好好抱抱宝贝闺女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萧诚毅早早地将吏部的事务处理完毕,就想提前下衙回府休息,主要是他也想他的妻子儿女了。
马车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萧诚毅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忽然,萧诚毅察觉到了车顶有一丝异动。
然而,前面赶车的阿荣和坐在他旁边的来祥都没有任何反应,马车依然平稳地行驶着。
萧诚毅没有感觉到半点恶意和敌意,抬眼看了看车顶,依然不动声色地坐在马车里,不予理会。
萧诚毅轻轻撩起车帘看向窗外。
京城的街面上一切正常。只是,他看到有很多行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这辆马车,并且随着他的马车前行,这些人的眼光也随着他的马车前行而移动,视线似乎都集中在他这辆马车的车顶上。
萧诚毅确定在车顶上有人,此人的来历、身份还不简单。
萧诚毅心下了然,依旧故作不知地在车中稳坐着。
马车一直到了胜义公府大门口停下来。
萧诚毅就听外面来祥说道:“世子爷,咱们到……啊!”话没说完,一声惊呼:“你……你……你这位老人家,你怎么……怎么坐到我们车顶儿上了啊?”
车夫阿荣回头一看,也吃了一惊,跳到车下,用马鞭指着车顶上的老人,“你……你……你你……你这位老人家,你……怎么坐在车顶上了?这……这车顶哪能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