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爷看看袁懋承和袁懋勤,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从他们的嘴里套点有用的内情。
“袁老板,您这福缘客栈的生意可是真兴隆啊!
天都到这般时候了,这楼上楼下四周围点着灯的房间还有不少呢。
这说明您这客栈入住了不少客人。
客人多就预示着您发财,不是吗?”冯师爷看向袁懋承,笑着说道。
“哎呦,发财可谈不上,就是赚个辛苦钱。” 袁懋承摆了摆手。
“那是袁老板您谦虚了!”
“非也非也,袁某说的可是实话!”
冯师爷夹了一筷子卤味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眼睛看着袁懋承,开口道:“话又说回来了。
发财是发财,袁老板,您可要多保重身体。
您这客栈里伙计应该也不少,天晚了,有他们照应着也就行了。
您呢,该早歇着就早歇着。”说到这儿,冯师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瞧我这话说的,这也是怪我们。
我们哥儿俩这是半夜三更睡不着觉,就来了街上溜达溜达,巡视巡视。
想着去袁老板的铺子里去坐坐的,走着走着,就走到您这儿来了。
我们这一来,您恐怕就更歇不下了,真是我们打扰了,要不……要不咱们改天再一块儿坐着喝酒,我们还是先告辞吧。
二位袁老板也好早点歇着。”
冯师爷说着,假惺惺地作势要站起来告辞。
袁懋勤伸手一把扯住了他,“冯师爷,您这是说哪里话?
您冯师爷什么时候来,那都是贵客,哪有打扰一说。
再说了,您今天就是不来,或是您现在就离开,我大哥他也不敢回屋躺平睡大觉去。”
“哦?这又是为何?”冯师爷装作有些好奇地问道。
“嗨,您是不知道,今天我大哥这客栈里不是住进了……”
“阿勤……”袁懋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懋承给及时打断了。
袁懋承打断了袁懋勤的话,连忙端起酒杯,“冯师爷、朱爷,您二位千万别外道,本来我们哥儿俩也是在这儿喝酒解闷呢。
这会儿您二位贵客到来,咱们更得好好地喝几杯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
冯师爷看着袁懋承打断了袁懋勤说话,便知道这里果然有事。
不过,这种事要打听可是急不得。
那就喝酒吧,反正他们是刚刚来,刚开始喝。
而袁懋承和袁懋勤都已经有几分酒意了。
冯师爷想着,既然他们也喝了不少了,那就等着他们一会儿酒后能吐几句真言吧。
几人又各干了一杯。
这回冯师爷伸手先抢过酒壶给几人满上了。
袁懋承和袁懋勤诚惶诚恐地连连拱手,“哎哟,不敢不敢,怎敢劳动冯师爷给袁某满酒呢?”
“袁老板,你这话就说得太外道了!
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敢不敢的?
袁老板这么说,是没把冯某当自己人看了?”
“冯师爷,您这话可是折煞袁某了,这哪能呢?
别的不说,在这清延府,我们还得靠着冯师爷您照应呢。”好说好说,咱们都是朋友,自己人!”
“那是您抬举了!”袁懋承忙说道。
冯师爷又一次端起酒杯,邀着几人一起干了杯中酒。
这时,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明显地可以看到那袁懋承和袁懋勤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眼神也有些迷离恍惚了。
冯师爷心中暗喜,差不多了,这两人已经醉得可以了。
他哪里知道,袁懋承和袁懋勤事先早就吃了玄冥老人给他们的解酒药丸。
解酒的药丸儿只有一个黄豆粒大小,吃下去,就算喝再多的酒,喝再烈的酒,脸上看上去是醉酒的模样,实际上,酒下肚就跟喝白水没什么两样,根本不会醉。
冯师爷又给袁懋承和袁懋勤满上了一盅酒。
将酒壶放下,冯师爷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袁老板,您说您开着这福缘客栈,讲究的应该是客似云来,才能财源滚滚不是?
您今天偏偏在门口儿贴了个三天之内都不接待客人的告示。
放着银子不赚,您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可是听说了,就在您贴了这告示,关了大门之后,咱们这清延城可是来了好大的一波儿商队。
人家进了清延城,那是直接来的您这福缘客栈。
可是,看了您的告示后,人家只能去了前面的鸿运客栈。
那鸿运客栈的老板乐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儿去了!
唉!您说您……那么大的商队,白白地就放给了鸿运客栈。
想想,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马匹……这人吃马喂的……唉!您得少挣多少银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