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远处就是楼亭县城的城门了。
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李俭和陈定,看着城门处拥挤纷乱,听着也是一片闹嚷嚷的。
他们骑在马上,伸长脖子朝前看,一时间也搞不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
陈定回头向着萧诚毅禀道:“爷,城门那里乱哄哄的,有官府的衙役,还有不少的百姓,他们闹嚷嚷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属下先过去看看。”说着,陈定提马往前去了。
萧诚毅听了陈定的回禀,也探头朝着前面城门处看了看。
这时,就听坐在车辕上的郭里正说道:“这位贵人有所不知。
城门那里天天都有官差衙役在那里堵着,百姓们进城出城都是要交钱的。”
“哦?进城出城都要交钱?”
“是啊他们说那叫城门税。
进城要交一回,出城还要交一回。
不光是人,牛、马、驴、骡都和人一样,要交同样的钱。”
萧诚毅听了,问郭里正:“出入城需要交多少银钱?”
“要各交三文钱。”郭里正答道。
“是这样!”萧诚毅沉吟道。
“是啊,贵人,进城交三文,出城还要交三文。
不交钱,就进不去县城。
就是进去了,出城时,不再交三文钱就真出不来!”郭里正说道。
“也就是说,出入一次楼亭县城就要交六文钱。”萧诚毅冷笑道。
“是啊!”郭里正叹息一声,“这位贵人,出入城门,一个人就要交六文钱;
要是再有个牛啊驴的,那就还要再交一份!车也是要单收钱的。
唉!所以呀,楼亭县的百姓们轻易不敢进出城,更不敢一家几个人一起进出城,这城门税就交不起啊!
可这日子总得要过啊!
进城出城无非是采买、做工,或者做点儿小生意的。
就拿进城做工的人来说吧,做一天的活儿,也就赚个十几二十几文钱。
这出入城的钱一交……辛苦做工赚的血汗钱就要去掉一小半儿!
唉!做小买卖的,做工的……要养家,难呐!”
“呵呵……进出京城的城门都不用交一文钱,看来这朱福贵倒成了这里的土皇上了!萧诚毅冷冷地说道。
“这位贵人,您说得是!
这楼亭县就是他朱家的天下!
这开平府就是他们骆家和朱家的地盘儿!
朝廷有什么法度,有什么规矩,到了这儿……唉!”郭里正叹息着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郭里正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萧诚毅知道他后半句话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朝廷的法度、规矩,在开平府、在楼亭县这里不好使!
这里都要听骆衡和朱福贵的,他们才是这里真正做主的人!
呵呵,好哇!
“贵人啊,这道城门,对于我们百姓来说,那就是一道关口!说是鬼门关也差不离了!
这三文钱,还只是个平常数。
实际上,出入城时交多少,那是要看把守城门口衙役的心情的。
看着进出城的人老老实实地放那三文钱进去,如果他们心情好,没说什么,都算是运气好了;
要是他们想刁难一下,四文五文,十文八文的,也是他们说了算!
不交就别想进出城门!”郭里正接着说道。
“这群衙役还能如此行事?”一旁骑在马上的李俭听到这儿,也不由得插话问道。
“是啊,跟着朱福贵那样的主子,他们也毒着呢,简直是又毒又损!
一般人能不进城就不进城,能不出城就不出城了。
但是,碰上那非得进城不可的,像是生了急病,要赶着去城里医馆看大夫的,本来家里人就病了、伤了,急着进城看大夫。
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的,那就得人多才行。
几人抬着,或是赶着个驴车牛车,想进城去的……
唉!赶上他们漫天要价,还没看病,一层皮就先被扒下去了!
不交钱,你就得看着那受重伤的、生重病的在那儿熬着、等着!
真生了那要命的急病,交不起进城的钱,这人就是死在城门口,那些缺德的官差衙役,他们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甚至,他们看着那死者的家人掉头将死者带回去的时候,他们还会在后面调笑,说什么,他们这是积德,替人家省了进城税钱!
唉!难呐!”就这么一会儿,都数不清郭里正叹息了多少次!
马车里的萧诚毅、狄星月,和坐在一旁的赫连琦、萧雨珠,甚至是赶车的阿荣、马车前的李俭,车后的来祥和来喜等人,此刻也都是一脸怒容。
萧雨珠抿着小嘴儿,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小拳头也是攥得紧紧的。
“坏蛋!居然有这样的坏东西!本郡……本姑娘饶不了他们!”萧雨珠恨恨地说道。
“珠儿乖,不气,回头咱们好好收拾他们就是了!不气啊!”赫连琦柔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