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贵顾不得自己身材肥胖,一路呼哧带喘地跑回了正院。
朱福贵的老婆骆氏坐在正院厅堂上,边喝茶,边看着丫鬟们在桌上摆放杯碟碗筷。
就在刚刚,她遣了个小丫鬟去请朱福贵过来正院用午膳,只是还没见朱福贵到来。
怎么隐隐地还听着,像是从县衙前面有鼓声传来。
哪儿来的鼓声呢?
难不成他们这楼亭县现在还有人敢来击鼓鸣冤不成?
呵呵……应该不会。
骆氏再听听,鼓声不再响了。
于是,骆氏也没把刚刚的鼓声当回事儿,只管坐着喝茶。
骆氏边喝茶,边随口问着身旁的嬷嬷,“少爷一早就出门去了,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是,夫人,少爷还没回来呢!”身旁的嬷嬷答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不知道是该回来用午膳的时候了吗?他就不渴不饿?”骆氏嘴里叨叨着,又喝了一口茶,随手将茶盏放下。
“嗨,夫人您不用操心怎么少爷!
咱们少爷在外面还能渴着饿着不成?
要是真渴着了咱们少爷,饿着了咱们少爷,那这楼亭县里的茶馆酒楼就都不用再开了!”嬷嬷一脸讨好的说道。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骆氏听了,抿着嘴笑了笑,明显的,笑中有那么一丝得意。
是啊,这楼亭县的天是他朱家的天;
这楼亭县的地,也是他朱家的地。
在他朱家的地盘上,他的儿子还能渴着饿着不成?
想到这儿,骆氏轻轻摆了摆手,“好了,不管他,且由他去吧。
一会儿老爷来了就摆饭。”
“是,夫人!”嬷嬷应着
这时,去请朱福贵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老爷呢?”骆氏见只有小丫鬟一人回来,不见朱福贵,以为朱福贵又被偏院哪个姨娘缠上,就留在那里了。
骆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小丫鬟忙来到骆氏近前福了福,“禀夫人,老爷去前衙了。”
“老爷去前衙了?难不成还真是有人来县衙告状了?”骆氏纳闷儿,这是几年都没有的事了!
如今居然有人来告状,倒是新鲜!
“是啊!夫人。”
奴婢刚刚奉了夫人之命,去书房请老爷回来用午膳,正巧看见一名衙役跑进来禀报,说是前衙有人击鼓告状。
听他话里的意思,事情还不小,来的人也不少。
所以老爷才着急忙慌地赶去了前衙料理。”
“哦!”骆氏听了,沉吟着没有说话。
小丫鬟轻悄地退至一旁侍立 。
骆氏思忖着,如果前衙只是来了个把告状的人,也无非是该收银子的收银子;
至于没银子的,或打或抓,顶多几句话也就打发了。
今天怎么……
骆氏虽然没有言语,可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一阵阵地心里发慌,不踏实。
又过了一会儿,还不见朱福贵回来。
骆氏端起茶盏又放下,转头交待身边的嬷嬷,“你去二门上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奴婢遵命!”嬷嬷应着,随手抹了抹两边发髻,抻了抻衣襟,朝着厅外走去。
这时,就听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还没等嬷嬷抬起的一只脚在门槛外落定,就被迎面而来的庞然大物直接撞了回来。
随着“咚……扑通……啊……哎呦……啊……”的一阵声响,直冲进来的朱福贵将往外走的嬷嬷重重地撞倒了!
朱福贵收不住脚,也趴倒了下去。
庞大的身躯就如同一座肉山一般,狠狠砸在了嬷嬷的身上。
“啊!”痛呼出声即止,嬷嬷被朱福贵连砸带压,当场两眼翻白,直接昏死过去了!
霎时间,厅中一阵大乱。
骆氏惊得站了起来,连声吩咐厅中的下人们赶快上前扶起朱福贵。
朱福贵身子笨重,几个丫鬟仆妇根本拉拽不动。
朱福贵费了好大劲也没能自己爬起来。
最后还是跟进来的小厮二禄上前伸手,又搀又架的,总算是将朱福贵从嬷嬷的身上拉了起来。
至于昏死在地上的嬷嬷,一时之间没有人能顾得上她了!
因为朱福贵一边往起爬,一边就连声叫嚷着,让人赶紧给他取来官袍乌纱,赶紧伺候他穿戴!他要赶紧去前衙升堂问案。
骆氏虽不清楚前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朱福贵这样子,发生的事必是大事,还不是好事!
眼见得来不及细问。
于是,骆氏也只能催促着下人去取朱福贵的官袍乌纱,赶紧帮他穿戴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官袍总算是套在了朱福贵的身上;
乌纱帽也总算是戴在了朱福贵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