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贵还没想好如何接话,下面那些告状的人已经开始哭喊了!
“我们要状告朱斐,状告他强抢民女!”
“我们要状告朱斐,状告他抢夺我家财物!”
“我们要状告朱斐,状告他欺负弱小,打伤人命!”
“我们要状告朱斐,状告他污人妻女,丧尽天良!”
“……”
告状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喊着,有的喊得声嘶力竭,有的则是泣不成声……
朱福贵听着,越听越心惊!
强抢民女、抢夺财物、欺老凌弱、打伤人命、污人妻女……
这一个个罪名罗列上来,他的儿子还能活命吗?
“你们……你们……你们……”一时间,朱福贵慌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没等他把僵硬的舌头捋顺,就听到下面的人接着喊道:“我们还要状告楼亭县的县令朱福贵,状告他为官不正,纵子行凶,草菅人命!”
“告他强抢民女,逼死幼女!”
“告他倚权仗势,压榨百姓,抢夺民财!”
“……”
朱富贵听到这里,直惊得一双小眼睛瞬间睁大,嘴巴也张得老大,一时间怔愣在当场!
朱富贵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来他这个县令面前告他儿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在他这个县令面前告他这个县令!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
朱福贵坐在公案后,手中还举着惊堂木没有拍下,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堂下众人听了,瞬间议论声起,犹如冷水倒进滚油锅中,一阵的崩溅炸裂开来。
“什么?我的老天,今天这叫什么事儿呀!
这告状告朱斐,好歹朱福贵还算是县令,他还能审上一审,问上一问。
可如今,告状人直接告的就是他这个县令,那他怎么审?怎么问?
他要审自己吗?
他要问自己吗?
再说了,他自己就是被告,他还有什么资格审?还有什么资格问?”堂下立时有人开口质疑。
“对呀,说的就是呢!
县令是他,被告也是他,这还怎么审啊?
他自己审自己吗?
他还有资格审吗?”
“……”
此时,堂下的人们群情激愤,高声议论,纷纷指责着朱福贵这个县令没有资格再继续审案问案。
等到朱福贵稍稍回过神来,他强压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看了看手中的惊堂木,“啪”地一下,重重拍到公案上。
堂下人群又暂时安静下来。
朱福贵刚想借惊堂木震慑一下堂上堂下的人们,也想尽快找到办法,好摆脱眼前不利自己的局面。
这时,就听到从堂下人群中传出一道沉稳却又响亮的话语声,“楼亭县的父老乡亲们言之有理。
如果百姓们告状,状告的是别人,那朱福贵作为楼亭县的县令,他自然是要出面受理民词,问询断案。
然而,如今县令朱福贵自己成了被告。
在此等情形之下,他确实已经没有了审案坐堂的资格。”
这道声音响起,堂上堂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循着声音望去。
就见人群的前面,那几名身穿黑色锦衣的侍卫已经朝两边闪开,一个玉冠束发,身材颀长挺拔,身穿天青色长衫的男子,一手牵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儿,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大堂上走去。
随着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在他的身后,跟上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两人的肩头还各坐着一个身穿小锦袍的男孩子。
紧接着,又有几个七八岁到十岁不等的锦袍男孩儿也跟在后面走上了大堂。
其中一个头戴玉冠,身穿月白色团花小锦袍的俊美男孩儿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粉团团的绝美女娃娃。
那些身穿黑色锦衣,腰中挎剑的护卫随侍在两侧。
堂上堂下众人的视线都紧紧追随着这一行人。
眼中有疑惑、心中有猜想……
人群之中有不少都是一路跟着这些贵人的车队来到这县衙的。
这些位就是从那几辆马车上走下来的贵人。
至于这些大大小小的贵人都是何种身份,他们没有人知道。
但是有一点他们知道,那就是,这些贵人的身份必定了不得!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惧怕朱福贵父子。
他们敢把行凶作恶的朱斐和他的那些恶奴手下直接打倒,捆绑着拖在马车后面;
他们敢为受恶霸欺负的郭家人撑腰做主,带着他们一路来到这县衙击鼓告状,讨要说法;
哦,对了,在进城的时候,他们还动手绑了在城门口强征税银的四名官差。
那位为首的贵人当场发话,直接废除了楼亭县的进出城门税。
从今往后,楼亭县的百姓们就可以自由进出城门,再也不受那些官差的盘剥欺压,再也不用缴纳那些不讲理的城门税了!
那么接下来,贵人是不是要收拾县令朱福贵和他儿子朱斐了?
他们是不是可以期盼,期盼他们这常年被乌云笼罩的楼亭县,很快就要拨云见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