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诚毅带着一行人出京巡视以来,他这还是第一次下令摆开钦差大臣的仪仗。
从最先的县令朱福贵之子朱斐调戏民女、强抢民女、打伤多人;
再到查处朱福贵父子在楼亭县欺凌少女、鱼肉百姓、强取豪夺、横行霸道。
在这之后又牵扯出了朱福贵与舅兄骆衡的通敌叛国行为!
搜出了巨额的金银财物和令人震惊的地下粮仓!
他们居然敢明着谎报灾情,暗地里将“大晔小粮仓”的粮食拿去,私下与西兆西林王与北雍的前离王做交易,捞取了大笔的卖国之财!
此风不刹,“鼠洞”不堵,后患无穷!
就是今后开平府与楼亭县再有新任的官员到来,他们每日守着这“大晔小粮仓”,天长日久的,万一抵挡不住诱惑,再重蹈覆辙又该如何?
因此,萧诚毅索性摆开阵仗,在此地大张旗鼓地处置此事,有意地将此事做大,做到此地的每一个人都深深地印在脑子里,永远忘不了;
也旨在警示后来的官员,先将警钟敲响到振聋发聩的程度!
钦差大臣出行,若是微服私访就罢了;
若是摆开仪仗,那场面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前方开道的铜锣手们敲响铜锣,一声声震人心魄!
紧随其后的是一队骑着高头大马,腰中挎宝剑的锦衣侍卫。
锦衣侍卫的后面是一名骑在马上的掌旗手。
掌旗手的手中高举一面大旗,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萧”字。
钦差大臣萧诚毅乘坐的马车就在掌旗手之后缓缓驶来。
马车两边各有两名持剑侍卫守护,神情肃穆庄严。
随行人员乘坐的几辆马车紧跟着钦差大臣的马车后面。
再往后,随员们的马车后面,则是跟着几辆木笼囚车。
前开平府知府骆衡也在囚车之中。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能再乘坐马车了,犯罪之人就要有犯罪之人的样子。
此案当中所有有牵连的,身负罪责的人,有男也有女,此刻全部押在木笼囚车之中。
囚车两旁有带刀的军士押送。
囚车后面是一队精神抖擞的士兵。
他们手中持刀,步伐整齐划一,走在最后,保护着整个仪仗队伍!
这支庞大威严的队伍行进在街道上,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马蹄踏过长长的街道。
道路两边,百姓们纷纷驻足,伸长着脖子张望着。
这么大的阵仗,这是楼亭县里又出大事了?
人们不禁疑惑。
昨天刚刚处置了朱福贵父子,凡是有财物损失的,或原物拿回了,或得了赔偿;
只等着朱家父子人头落地,楼亭县的百姓们也算是大仇得报、冤屈得伸了!
只是今天这又是……
随着队伍的前进,当钦差大臣萧诚毅乘坐的马车行驶过来时,路边的百姓们纷纷跪地,向钦差大臣行礼。
钦差大臣,代天巡守、如皇帝亲临!
跪拜钦差,就是在跪拜当今皇上。
更何况,楼亭县的百姓们对萧诚毅这位代表皇帝前来巡视的钦差大臣充满了敬仰和敬畏之情;
同时也期待着萧诚毅这位钦差大臣能给开平府、给楼亭县再带来一些好的消息和好的改变!
楼亭县的百姓们恭恭敬敬地跪在道路两边,一个个的面容都无比虔诚。
钦差大臣萧诚毅的车驾咕噜噜地从众人眼前行驶过去。
后面又是几辆马车跟着过去了。
再接下来,他们看到了什么?
木笼囚车!
一、二、三……六,六辆囚车!这么多!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快看,那是谁?”
有人认出了原开平府知府骆衡。
“你们快看那个人,那个人……不就是开平府的知府大人吗?”一人指着第一辆囚车里的骆衡说道。
骆衡神情萎靡、毫无生气地歪坐在木笼囚车里。
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听到有人认出了他,昔日威风八面的知府大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往日里对他仰望的穷百姓,这会儿却都敢明着对他指指点点、说说道道。
可他又能如何呢?
“对!对!是他!是他!
他就是开平府的知府大人,叫骆衡的。”一个穿着整洁的中年人开口说道。
“还大人呢!
你没看见你说的那个大人在哪儿呆着呢吗?
那是木笼囚车!囚车!”旁边一人不屑地说道。
“是骆衡没错!我见过这个人!
他是朱富贵的大舅子!
可他怎么……”
“还能怎么?
被萧大人关进木笼囚车的人还能是好人?
再说了,之前那朱富贵父子在这楼亭县横行霸道、一手遮天的时候,背后还不是有这个骆衡撑腰做靠山!”
“说得对!要说朱富贵父子坏,这个骆衡还要加个‘更’字!
他更坏!”
“没错!怪不得今天萧大人摆出了仪仗,原来……原来今天萧大人是要有大动作!
萧大人要收拾开平府知府骆衡了!
太好了!”
“可不就是太好了!
原本我还想着,萧大人光收拾了这楼亭县的县令朱福贵和他那个狗儿子朱斐,可开平府还有个骆衡呢!
等萧大人一离开,咱们楼亭县的老百姓怕是一样没有好日子过!
这下好了,咱们开平府楼亭县的这几颗毒根,萧大人是要彻底给咱们拔了!”
“我明白了!萧大人之所以摆开阵势,如此大张旗鼓地行事,就是要为开平府,为楼亭县,为这方圆百里除去后患!
萧大人这是要镇妖驱邪!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咱们真要好好感谢萧大人!”
几人还在热烈地谈论着,再一抬头,钦差大人的仪仗已经过去了,走远了!
“哎呦!快快快,快别说了!
萧大人的仪仗已经过去了,咱们快跟上去看看。
这种事,这辈子不一定能再看到第二回!”
“对,你说得没错!”
“走走走,快,我们跟上去!”几人互相招呼着,脚下生风地往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