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荌不仅看不懂形势,而且完全不能理解。
她错愕着目光,直直盯着主座上的男人。
裴家卷入t国与a国的战.事,正处最凌厉的风口浪尖之上。
一旦t国宣布投降,紧随其后的便是:战争赔偿。
裴家向t国无偿提供了那般多的军.火支持,能独善其身?!
一场国与国之间的争斗,损耗巨大的,除了人力之外,便是财力。
但凡发起战争赔偿事宜,赔偿方从来都是: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搞不好还要坐牢。
结果裴御城这男人,是怎么做到如此气定神闲,还在打牌的?!
左手的指尖,夹着半截燃烧的香烟。
通身的悠然。
一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不对,确切来说,应该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仿佛受到牵连,即将被战争审判的,根本不是裴家。
当然。
最让季遇荌心里堵的是:自打包间门打开,她瞧见裴御城坐在里面的那一瞬,便下意识收回挽着傅盛胳臂的手。
可是,主座上的男人,在听到门口这边的动静时,仅仅偏过英俊的脸庞,淡然地瞥了一眼就收回冷漠的目光,仿若她与傅盛一同出现,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是陌生人那种的无关紧要。
季遇荌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什么狠狠刺了下,灼灼地疼……
从傅盛臂弯里撤走,自然垂在侧身的手,都隐隐拽紧了。
尖锐的指甲都扣入掌心的皮肉。
而傅盛,明面上看似不动声色,实则一直用眼尾余光注意着季遇荌那只撤离得有些慌乱的手,他也没有勉强,或是执着于自己带来的女伴必须挽着自己,他先是侧过目光朝着季遇荌递过去一个眼神,转而嘴角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领着季遇荌往里走……
牌桌上坐着四人。
除了裴御城之外。
其余的三人,季遇荌只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
大脑过滤了好几遍,这才搜寻到信息:有点像宫羡的父亲,宫骏。
果不其然。
傅盛刚走过去唤了声“宫叔叔”,宫骏便开口道:“少卿,你来了。阿羡,没有跟你一同上楼吗?!”
说着,宫骏的目光便往傅盛身后看去。
并没有看见自己家那个能把自己气得半死的逆子,而是瞧见了一抹亭亭玉立的娇俏身影。
宫骏的眉毛,当即隐隐扬了扬。
傅盛母亲还在世时,与自己还有些交情。
所以宫骏对傅盛的人生大事还挺上心的。
这么多年。
大大小小的聚会,从来不见他带过任何的女伴。
今儿,怎么带人了?!
宫骏自然把注意力全落在季遇荌的身上。
他向傅盛询问季遇荌的身份。
然而,不等傅盛回答,坐在宫骏对面的中年男人却用调笑的语气,率先回答道:“总部长大人不是明知故问吗?!人家小姑娘和傅主穿的可是情侣装,你心里清楚便好,作甚要戳破。”
经过提醒,季遇荌垂下眼帘的时候,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礼裙,果然与傅盛是同色系的。
在宫骏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自己的确唐突的时候,她急急忙忙朝着主座的方向看去。
男人,终于用正眼看她了。
不过,漆黑的眼眸,仍然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