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鸣听着江燕的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震惊。
    虽然他知道江燕为了复仇，已经做好很多准备，甚至也牺牲了很多人。
    只是他没想到，江燕的白昼计划竟然布局如此之大。
    几乎把所有都算计在内了。
    而他也同样在这局内，只不过，他是江燕这布局中，一直都是自由发挥。
    但尽管如此，两人也还是做到一定程度上的默契。
    他所有的行动，也都在促成江燕的白昼计划的进行。
    不管他做什么选择，江燕也都能顺势而为。
    两人之间虽然看似是平行线，但又牵着一条无形的命运之线。
    毕竟，他们曾经彼此信任，彼此依靠。
    江燕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的原则就是保证宋一鸣的安危。
    而宋一鸣也是她唯一不可触及的底线。
    同样，对宋一鸣来说，不管江燕做什么，他都不可能责怪江燕，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
    因为江燕为他所做的，远比他为江燕做的要多得多。
    尤其是在听完江燕讲的这些话后，他也终于明白，其实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
    因为真相永远都是不会改变的。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无法再改变，但现在和未来还是有可能出现不同的转折。
    这风云翼就是个例子，当初他假装叛变，到后来误入歧途，再到如今迷途知返。
    而他所做这一切的背后，真相便是他对白帝的信任和忠心。
    但也是因为白帝的死，让他黑化。
    可惜最后还是走错了路。
    江燕也亦是如此。
    她做出这些疯狂计划的前提，就是为了替白帝报仇。
    “我不希望你能理解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谅解之前所做的，我没有选择。”
    “有些牺牲也是注定的。”
    “安密司的存在也是为了华国的未来。”
    “很多未来的幸福是建立在血与肉之上，这是真理！”
    江燕幽幽叹道。
    “所以，子豪的牺牲也是注定的吗？”
    宋一鸣目光轻蹙。
    “不……不是……”
    “楚江红找上他是出于我计划之外的。”
    “我更没想到他会去调查，而且，还确实调查到了一些东西，尤其是影子的存在，这才触动了暗影和四大豪门的底线。”
    江燕摇着头。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子豪其实也已经被暗影的影子取代了。”
    宋一鸣突然提出假设。
    “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之前让人转达我求证的那个事情。”
    江燕不解问道。
    对于子豪来说，这也是她最不愿意触及的事。
    “之前和风云翼子在一起的青面人，我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和子豪长得非常相似，甚至一模一样……”
    “但因为当时环境不好，所以，我也只是看到了一眼……”
    宋一鸣终于说出关于青面人身份的质疑。
    “你是想说，子豪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替代了？”
    “包括死掉的子豪也不是真的？”
    江燕立刻理清了头绪。
    她知道，这个世上对于子豪了解最深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我也不敢确定，但西域蛊王告诉我，风云翼曾经带过一个人找过他，让他给那人下一种假死蛊，时间就是在子豪死之前……”
    “而且，风云翼也跟我说过，不要插手青面人的事情，他会纠正当年他犯下的这个错误。”
    “所以，我想子豪是不是早就不在了。”
    “其实，待在你身边的子豪，一直都是暗影的影子……”
    宋一鸣之所以这么想，是他觉得如果真的徐子豪还活着，不可能会成为暗影的人。
    说白了，他潜意识之中还是觉得徐子豪不可能做出现在的那些事。
    “应该不可能，如果是影子，我一定能察觉到的。”
    “但你说的青面人和子豪长得相似，这一点或许真的值得在意。”
    “当年子豪的遗体我并没有直接带走。”
    “我也是后来才拿到他的骨灰。”
    “难道真的是风云翼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或许子豪并没有死……而是如你所说，他被青面人取代了。”
    “这可能也是暗影为了迷惑你的一种手段。”
    江燕马上推断道。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心里也禁不住燃起一丝希望。
    如果徐子豪真的没死，那肯定还是暗影手中，被囚禁了起来。
    这辈子她最亏欠的人应该还是子豪。
    毕竟那个男人如同她爱别人一样执着，甚至无怨无悔，为了她可以付出性命。
    “也有这种可能。因为暗影能知道关于我的那么多情报，光靠调查是不可能做的。”
    “也可能是他们从子豪的口中得知……”
    宋一鸣也赞同江燕的推测。
    “这事我想办法调查的。如果子豪真的没死，那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江燕娇躯轻颤。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但我觉得就算问，你也未必能愿意跟我说。”
    “所以，我也不逼你了。”
    “我也不会阻止你继续进行白昼计划……”
    “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不要再铤而走险，甚至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那时候，我肯定会阻止你的。”
    宋一鸣也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他可以原谅江燕瞒着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但他不会允许江燕再以身犯险。
    “另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不能消失……”
    “我不能找不到你，你要答应我！”
    宋一鸣很郑重地说着，他真的很怕一面之后就真的永远就见不到这个女人了。
    江燕听着，忽然耸动柔弱的肩膀，眼眸有些湿润。
    “让我靠一会吧！好久没靠着你了……”
    她将头缓缓地靠在宋一鸣的肩头。
    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沉默地坐在这温室花园中。
    他们的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地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只是这一切很快就会不复存在。
    现在非常的残酷，他们都将为了自己的使命，付出一切。
    为了华国……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执着与理想。
    等彼此的身影慢慢从心头消失的时候，宋一鸣的耳边还很清晰的听着江燕的告诫。
    江燕说话不会有任何的废话。
    目前来说，唯一能威胁到宋一鸣生死的应该就是那三个传说中的老不死。
    他们依靠着变异的天武血脉延长了寿命，但依旧忍受着煎熬。
    既然发现白帝有了传承，那么他们为了继续活下去，宋一鸣必定成为新的实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