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半天的功夫,李信的身上,就好像经历沧海桑田一般。
之前的那股子锋利锐意都有所收敛,在看到成蟜的那一瞬,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给成蟜一个熊抱。
“王兄不过是心情不好,喊我去说了说话,没什么大事。”
成蟜坐在四方桌前,看向站着的李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阿雅拉着一张椅子,摆在成蟜旁边,两张椅子就差摞在一起了。
“坐远点儿,好好说话!”
鬼精灵的阿雅受了训斥,做了个鬼脸,把椅子拉到一旁,她绕到成蟜身后,帮他捏着肩膀,道:“按照公子的吩咐,我挑了三位技术最好的姐姐,让她们和长信侯拼成一桌,今天一定会让他输得只剩下一条裤衩。”
李信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阿雅一个女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做事和公子很像,完全不符合身份,可又让人觉得这些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很正常。
阿雅并没有注意到李信的尴尬,她趴在椅背上,贴着成蟜的耳朵,轻轻地吹了口气。
一瞬间,成蟜就像是受了惊的狸猫,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他逃也似地离开椅子,站到了李信旁边,眼神中带着恐惧看向阿雅,怒道:“谁教你的,你怎么可以吹我的耳朵?”
“隔壁的姐姐。”
阿雅伸出葱葱玉手,指向隔壁,一脸无辜道:“她们说男人都喜欢这样,可是,公子怎么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难道是我吹的不对?”
阿雅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成蟜走来。
成蟜退到李信身后,伸出手,制止道:“停!”
“你吹得很对,但是本公子不喜欢。”
阿雅盯着成蟜看了一会儿,两只眼睛慢慢地水雾笼罩,情绪低落地说道:“我只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公子,想让公子开心一下,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要是公子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样了。”
“不许哭!”
成蟜瞳孔震惊,有些手足无措道。
“好的,我不哭!”
阿雅一秒止泪,眉眼弯弯,像是夜空中的弯月,她露出整齐的皓贝,说道:“姐姐们说的对,男人最见不得女子哭泣,只要眼泪一流,男人就会心疼了。”
正直如李信,看着笑开了花的阿雅,露出一副很不理解的模样,问道:“为什么我看到你哭,没有半分心疼,甚至还想给你一拳,看你哭的更惨一些?”
“因为你是锰钢直男!”
成蟜看戏道:“比钢铁直男更心硬。”
阿雅白了他们两个一眼,气的直跺脚,冷言冷语道:“你一定没有心爱之人。”
“女人,只会影响我建功立业,战场杀伐!”李信举起佩剑,目光灼热地看着剑身,激发出全身的斗志,傲然道。
成蟜接过李信手中的佩剑,抽出剑身,发出一阵阵清冽的剑鸣,道:“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公子说得好!”
李信听的热血沸腾,赞同道:“建功立业,方是大秦男儿的志向。”
那是你的志向,不是我的志向。
秦剑会因为女色,而变慢。
而我的剑,只会变快。
影响分正负,最关键的是剑不一样,产生的效果自然也不一样。
“公子,你只想变有钱,干嘛跟着李大哥一起发疯?”
“他是真的想要建功立业,你只是嘴上说说,今晚睡一觉,明早一起来就全忘了。”阿雅无情拆穿道。
对上李信的眼神,成蟜有些理亏地笑了笑:“这句话是送给李信的。”
“不管公子会不会忘,李信会永远记着!”
“别,万一你老李家断后,就是我的黑锅了。”
听到成蟜的话,李信一头黑线,嘴角忍不住地抖动了两下。
终于凭借着家学修养,硬生生地把不友善的话憋了回去。
“长信侯去的那个房间,是一局千金的牌桌。”
阿雅拉着成蟜,回到座位上,童真无邪地笑道。
李信差点惊呼出声,双手捂住嘴巴,难以置信道:“千金,这也太多了吧?我府上的所有财物加起来,也不过几千金,这要是输上两次,岂不得倾家荡产?”
知道内幕的成蟜,沉默不语,嘴角不受控制抖动了两下。
他明明是让阿雅给嫪毐安排百金局,她却升级到了千金局。
这是冲着榨干嫪毐去的!
“长信侯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我就故意让他输到倾家荡产。”
“大壮哥还带了早就准备好的欠条进去,长信侯输一局,就拿出一张欠条,让他签字画押。”
“等到我什么时候出了气,就什么时候放他离开。”阿雅稚嫩的脸上,平白多出了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凶狠,与稚嫩青春交织在一起,竟然还有些可爱。
看着阿雅的模样,又看了看成蟜,李信想起来了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
不愧是跟公子最亲密的人,连这样的绝活儿,都学到了手。
李信既嫉妒,又羡慕,同时,还有放不下的家族尊严,不允许他效仿。
“果然,得罪谁都别得罪女人,就算她是个小丫头,也不行。”
成蟜揉按了两下太阳穴,无奈叹气,拱火道:“你可能不知道,嫪毐方才和我说,他来这里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要把你杀掉,让你永远闭嘴!”
“对了,公子,你怎么和嫪毐一起回来了?”李信问道。
成蟜偷瞄了眼安静的阿雅,知道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并不打算去打扰,便和李信攀谈起来:“如你所见,为了获取长信侯府的钱财,阿雅给他安排的千金局,只要他在这里玩个通宵,明天早上长信侯府的所有宝贝,就算是我的了。”
“一般情况,我不会支持公子这么做。”
李信愤愤不已道:“但如果是嫪毐的话,我想请公子亲自下场,让他输得更多一些。”
看得出来,他对嫪毐的厌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成蟜视线移向阿雅,看着她起起伏伏的飞机场,淡道:“有人比我更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