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歉疚极了。
谢景衍为他求赐婚,可他却连自己喜欢的姑娘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连累谢景衍被皇上狠狠训斥,甚至被皇上打伤,沈渡庆幸他没有坚持退婚,不然真退了,他再想娶淮安郡主就难比登天了。
沈渡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谢景衍才好,他道,“改日我请客,再当面好好向你道谢。”
说完这句,沈渡就告辞了,他是丢下淮安郡主来的凌王府,他还得赶回去陪她,昨晚洞房花烛夜他已经做错了,可不能再错了。
沈渡走,没人留他,谢景衍看着沈菀道,“你和你大哥不愧是亲兄妹。”
沈菀无话可说。
她这个做妹妹的弄不清楚谢景衍心上人,拒他于千里之外,自家大哥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一个比一个迷糊。
更惨的是他们兄妹犯迷糊,倒霉的都是谢景衍。
沈菀心底闪过一丝愧疚,谢景衍却是凑到她耳边道,“你大哥这事,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炙热的呼吸往耳朵里钻,痒麻麻的。
沈菀抬头就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她道,“亲兄弟明算账,你们俩亲兄弟的事,我一个弟妹不便掺和。”
弟妹两个字沈菀咬的格外清楚。
兄债妹偿勉强还说的过去,有夫兄的债弟妹还的吗?
沈菀一脸的理直气壮,看的某位爷浑身无力,他还是喜欢她不胜娇弱时连声讨饶的模样,想到这里,某些感觉就有些压不住了。
沈菀转身要走,然而才转身,就被谢景衍打横抱了起来,这厮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沈菀脸红透。
这混蛋!
这还大白天呢!
“你快放开我。”
谢景衍不听,沈菀又找借口道,“我要去逛街……”
谢景衍道,“明日我陪你逛街。”
沈菀还要再说,谢景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的嘴堵住了。
霸道又温柔,让沈菀无从抗拒。
耳鬓厮磨。
春光旖旎。
……
沈菀醒来已经是午后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谢景衍撑着脑袋,一脸餍足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绕着她一缕青丝,甚是恣意。
只有沈菀知道这份餍足能撑到晚上就不错了。
不过谢景衍还算说话算话,答应第二天陪她逛街,晚上便没再折腾她,毕竟逛街也是很耗费体力的事。
翌日,吃过早饭,沈菀和谢景衍就一起出了王府,坐马车到了京都最繁华的街道。
马车在街头停下,沈菀从街头往街尾逛去,大大小小的铺子还有小摊子,一个也没放过,大包小包买的陈风都拎不动。
王妃是不逛街则已,一逛街恨不得把整条街都买了。
得月楼,二楼包间。
唐泽坐在小榻上,往空中抛花生米,然后用嘴接住,吃的是不亦乐乎。
陆乘坐在那里喝酒,一杯接一杯。
这时候门被推开,延平王世子走了进来,陆乘看到他,给他倒了壶酒,然后继续喝自己的。
一壶酒见底,陆乘叫小伙计道,“再拿两壶酒来。”
小伙计应下,然后把桌子上的空酒壶拿走。
延平王世子见陆乘脸喝的通红,问唐泽道,“他这是喝了多少酒了?”
唐泽道,“这是第六壶了。”
延平王世子道,“他怎么又喝闷酒了?”
前些天陆乘喝闷酒,是因为找不到花灯会偶遇的那姑娘,又担心那姑娘和宣平侯府有仇。
前儿在平阳侯府喜宴上,不是已经把人找到,而且确定两家没有仇怨了吗?
唐泽看着延平王世子,摇头道,“你别问我,陆乘给我下了封口令,我要泄露他被个姑娘耍了的事,就灭我的口。”
陆乘,“……!!!”
延平王世子,“……”
真守口如瓶。
陆乘没差点被活活气死。
延平王世子看着陆乘道,“谁府上的姑娘敢耍你?”
陆乘气到心口痛。
唐泽笑的前俯后仰,看着延平王世子道,“你就别往陆乘伤口上撒盐了。”
延平王世子,“……???”
撒盐?
他这么正常的话哪里是撒盐了?
唐泽忍笑道,“陆乘这么气闷就是因为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府上的,她在平阳侯府骗陆乘,她姓陈,家在城东梨花巷子,昨儿我们狩猎回京,陆乘去找她,结果城东压根就没有什么梨花巷子,更没有什么陈姓人家。”
陆乘坐在那里,气的是喉咙都痛。
自花灯会后,他一直在找她,好不容易把人找到,知道她叫什么,家在哪儿,确定两家没有深仇大恨,准备让爹娘上门给他提亲了,幸亏唐泽提醒了他一句,陈是大姓,万一梨花巷子有两家姓陈的,提错亲就不好收场了。
这话一出来,他心底就有不好的预感,前日平阳侯府喜宴散,他守在门口等她,结果人都走光了,也不见她的人影,她都答应嫁给他了,还故意躲着他,一定有猫腻。
他去城东一打听,果不其然被耍了。
陆乘气得一宿没睡着。
他好歹也是宣平侯府世子,身份不说多尊贵,在京都权贵里也排得上号了,他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躲着他就算了,竟然还耍他,他就有这么差劲吗?
陆乘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人家姑娘看不上他,他不会死缠烂打,可他就是想不明白,不知道他是谁,他们逛花灯有说有笑,知道他是宣平侯世子,立马就变了脸,说走就走。
要是他们两家真有深仇大恨,他也认了,偏她又说没有,然后又耍他。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谁耍的这么狠过。
甚至被耍了还不知道被谁给耍了!
他的脸都给丢尽了。
小伙计把酒送来,陆乘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饮而尽。
而后重重的把酒杯磕到桌子上。
酒杯被震的四分五裂。
右相府大少爷成弈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看向延平王世子和陆乘。
然后陆乘被耍了的事又多了个人知道。
陆乘,“……”
手痒痒,想干架。
要不是一个人打不过唐泽和延平王世子两个,他就上了。
唐泽摇着折扇走到窗户处吹风,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然后就看到了人群里的谢景衍和沈菀。
唐泽道,“景衍兄在陪王妃逛街。”
延平王世子笑道,“他都代王妃害喜了,陪王妃逛街有什么好诧异的?”
唐泽用折扇敲着自己肩膀道,“你现在可以学如何宠妻了,成兄,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