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眼泪的感觉很不好,温热滚烫的泪水仿佛想要灼伤皮肤。
池尧回来了,在池玉拿起刀的时候。
他回来的真及时啊,他拯救了池玉,拯救他们之间的亲情。
因为以池玉的性格,是不会伏法的。
如果她想跑,在场包括警方在内的所有人,只有池尧能拦住她。
但是,却没有来得及看住谈子凡。
几声枪响过后,谈子凡被刚刚冲进来的警察控制住,拷上了本该拷在加害者手腕上的手铐。
少年通红的眼眶中没有半点后悔,只有满满没有杀干净的痛恨。
“我…想…回…家。”
这是韶宁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玉,听话,送宁宁回家好不好。”
池尧一遍又一遍安抚几欲躁动的池玉。
池玉推开了他。
轻轻的将韶宁抱了起来,送她回家。
但是,警方拦住了她,他们不知道韶宁的情况,救护车来之前,谁也不能动韶宁。
可是池玉知道啊,韶宁伤的太重了,即便拼尽全力抢救也不过是多痛苦几个小时而已。
警方当然拦不住她,准确来说,是拦不住池尧。
池玉不怨警方总是迟一步,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犯罪。
但是…
既然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及时出现,那么后续事宜请你也不要出现。
没有保护到受害者,却要在别人报仇的时候站在法理公正的角度保护加害者。
这样的话,她会讨厌他们的。
雪越下越大,从厂房门口到车子的这段距离,洁白的雪花上淋上了点点滴滴红梅。
安佑园里有一个大大的三层蛋糕,还没有拆封。
孩子们都被送回了房间,他们什么都不懂,但他们听话的没有吵闹。
2016年12月2号下午5点17分,韶宁死了,死在了安佑园的院子里,死在了她十七岁生日的这一天。
她已经没有语言能力了,死之前,用尽最后一点点力气,拉住了池玉的手,看向了安佑园那三个字。
池玉知道,她舍不得安佑园,也放心不下这里面的每一个孩子。
池玉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流眼泪。
她沉默的参与了韶宁从死亡到下葬的所有事情。
没有接触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韶宁是多么温柔美好又通透的女子。
整个安佑园的孩子,无论健康还是残疾,不管家庭出了什么事,都被她温暖的包容保护着,几乎好少出现心理问题,即便出现,也会在她温暖的治愈下慢慢消失。
她就像一个美好的天使,真正的下凡普渡世人的仙女。
她的梦想,是做一名心理医生,她的成绩很好,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在四个月后被保送帝都大学,高考都不用参加。
她未来的路已经看清楚了,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就是一片坦途。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样的事情,池玉宁愿,找到的是一具干干净净的尸体,而不是那般残忍破碎的身体。
她的眼中没有光了,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她该有多疼啊。
为什么她今天没有一直留在安佑园,只要她在,没有人能从她的手上伤害到她。
为什么…
孽缘,孽缘。
她这一生,生来就是个错误,生来就注定彼此是要相克的。
池玉再也没有主动接近过凌颜两家的人,再也没有。
…
池玉和拦住她的池尧打了一架。
池尧说:
不值得,不值得因为一群该死的畜牲,没了韶宁,害了子凡,在毁了池玉。
池玉只要做了,就注定要和华夏永久的站在对立面,同时也将再也无法踏足a区。
更甚至,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世界舞台上。
他们不配。
池尧真的很厉害,池玉虽然也很强,但年龄是硬伤,池尧拼着被她伤到的代价将她敲晕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a区。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是一帆风顺。
对方势力很强,这是池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以a区少军主的身份与华夏对谈。
池绪几乎是以自损八百的当时在打击对方的经济,向生基金会的资金链几乎就要断开。
可即便如此,对方强大的本土地下势力,以及通过利益营造出来的关系,太难以撼动了。
池绪他们只是将有限的利益给了国,发展时间断,根基浅。
而他们却是将巨大的利益给了人,发展时间长,根基深厚。
如果不是动静越来越大,吸引了最顶层那批人,这场官司好像注定是要输的,对方可有太多自愿顶罪的人了。
虽然,他们也有自己的报仇手段,能够悄无声息的解决掉那群畜牲,但输了就是输了,明面上的公道短时间是讨不回来的。
他们会退缩吗?当然不会,既然判不了,那就闹大,等他们收不住场的时候,总会有能判的人站出来。
这次事情也让池玉意识到,一个人再强,也只能保护自己。
要保护想保护的人,还需要权势和金钱。
从此以后,池玉广泛交友,明面上光芒万丈,背地里黑白通吃。
只要在底线之上,不拘手段,不拘方法的发展势力。
这才有了迅速崛起,遭人忌惮的俞先生。
…
池玉将手中脏了的手术器械扔给属于,道:“融了吧。”
“是。”
“里面的喂狗。”
“是。”
吩咐完后,池玉没有回华夏,而是直接回了a区,过起了短暂的养伤生活。
6月10号晚上十一半,皓月当空,哨声响起,一班二班二十四男九女共三十三人全副武装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海边。
“今年的试练是海训?”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头顶的直升机嗡嗡作响,螺旋桨带动的风沙直往脸上扑。
上面的喇叭里传下来了声音。
“孩子们,今年的试炼地点,a4号作训岛,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希望能在岛上看到你们。”
说完,直升机突突突的飞走了,送他们过来的车也返了回去。
“完了,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安维克感叹道。
栾恒也感叹:“怎么还是他们,要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