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正要发作，却被秦苏怡诧异的问话岔开:“哎哟嗨，都成了博士生了，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秋天，我不是拿到硕士学位了嘛，索性就硕博连读，成了在职研究生啦。”罗莉说道，语气中有些哀怨:“本来，我的硕士论文是以大叔他的获奖作品为研究对象的。如今他这么忙，繁事缠身，差不多快有一年没发表新作了，我咋研究？”
    “你都把他研究透了，还要咋研究？”秦苏怡的这话有点儿醋意，禹若冰的心不由地紧张起来，大过年的，千万别出幺蛾子哟。谁料秦苏怡居然给罗莉出起点子来:“你可以采取比较的方式，把他的作品与当今其他类型的文学作品进行对比研究，也可以与国内外科幻名作对比研究。此外，对他的作品中属于科幻的内容进行探究，看看有多少正在转化为现实，从而认识到科幻文学对现实世界的推进或反噬……”
    “哇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呐。苏怡姐，你一下子就让我豁然明朗，真是太感谢你了。”罗莉骤然激动起来，忘乎所以地把双臂伸过去，想给对方一个热烈的拥抱。她差点儿忘了俩人中间还有一个人呢，结果是大半截身子伸向前方，压在禹若冰的半截身子上，让他推也不是，想站起来躲开也不是。
    “好了，别感谢我了，秀恩爱或者借机揩油都不是这样的，嘻嘻，还是看春晚吧。”秦苏怡打趣道，心里却又有点儿酸溜溜的，赶紧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了禹若冰。
    “苏怡姐，你坏！”罗莉的脸红了，她也打开一罐啤酒递给秦苏怡:“这听啤酒算我谢你的。咱们还是边喝酒边聊天吧。自从这铬盐厂项目开工后，我就没有像今晚这么放松过。那春晚有什么看头，一年不如一年，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春晚年年有，春晚年年看，春晚一年不如一年好看，但还年年边骂边看。十几二十年了，过大年看春晚成了习惯，和传统的贴春联、贴门神、吃饺子、放鞭炮一样，一旦成了习俗，就难以丢掉。这就是惯性定律和惯性思维呐。”秦苏怡感叹道。
    “听说春节习俗还有贴灶神像呢。那灶神像是木刻版的，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煞是好看。我只是在上海的民俗博物馆看见过，真想找个地方看看贴在灶台上面是个啥情景。”罗莉是在南方城市里长大的女孩，难免会有这般感慨和憧憬。
    其实，像秦苏怡这样在北方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又何尝不是如此？
    “哈哈，这还不容易？明儿我带你们到开发区附近的农村老
    宅院去看看，兴许还能看得到在老灶台上贴灶王爷像的呢。”禹若冰说道。
    “好呀！好呀！”俩女闻言喜笑颜开，拍手响应道。
    “唉呀，明儿还不行。”禹若冰拍拍脑袋说，看到俩女顿时嘟起了嘴，他连忙解释道：“按照习俗，灶王爷是腊月二十三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述职，一直到了正月初四的时候，这才汇报完。所以，民间便又开始迎灶神，再在灶台上将新的灶王爷神像或神位贴好，并再次奉祀。所以，祭祀灶王爷的场景，要到初四或初五才能看得到。”
    “我们就只能干等了？”俩女有点儿不悦。
    “嘿嘿，看灶神可是你们提出来的，千万别因为看见了不合适的东西怪我哟。”禹若冰嘻哈哈地贼笑道。
    “祭祀灶神是千年传统习俗，有什么不合适的东西？”秦苏怡和罗莉好奇地问。罗莉还煞有介事地说：“我可是在博物馆见过灶神像和民间送灶神的民俗画和老照片的，别想蒙我。”
    “嗬嗬，你在博物馆见过的灶神像是现代版的。倘若看到民国及以前的老版灶神像，可别羞红了脸哦。”禹若冰又贼笑着说。
    “都是同一个神的画像，有什么两样？”俩女不解。
    禹若冰说：“相传，灶王爷姓张，名单，长得很漂亮，却是一个负情浪子。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便回家把节俭持家的妻子休掉，另娶新欢。但可惜的是，新妻子虽然年轻貌美，却好吃懒做。很快，张单的家产便被新妻子给败光了。最后，新妻子也离他而去。到了这个时候，张单又想起了原来妻子的好。最后，张单羞愧至极，钻进炉灶而死。或许，正是因为张单浪子回头的缘故，张单最终成为了灶王爷。所以，古时的灶神画像，都是灶王爷居中，左右有一位灶神奶奶。一直到解放后，这画像才改成灶王爷只有一位灶神奶奶了。”
    “你好坏呀！”俩女异口同声地嚷叫起来，转瞬间又齐刷刷地用狐疑的目光盯在他的脸上问道:“你说这个，该不是有所暗示吧？”
    罗莉的表情有点儿气恼羞怒。
    秦苏怡的表情则是有点儿羞喜。
    “没有的事！”禹若冰慌了神，连连摇手矢口否认:“我只是就事论事，说说灶王爷画像的历史变迁而已，有口无心，绝无他意！”
    看见俩女似信非信的表情，他举起左右双手，信誓旦旦地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有半点虚假，我……”
    还没等他说完，两只柔夷分别从左右伸过来堵住了他的嘴，并听到两声喝斥:“大过年的，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两只手把他的嘴巴捂的死死的，一时间差点儿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双手直摇，好不容易让嘴巴移开那两只掌:“好了，好了！不再瞎说胡扯了。你们就是爱牵强附会，还是看春晚吧。”
    就这样，他们坐在一起边看电视边聊大天，时而碰一下啤酒罐子。待到新春钟声敲响时，一箱啤酒喝的差不多了，罗莉不胜酒力，醉眼蒙胧地斜靠在禹若冰身上，叽哩咕噜地不知道哼唧着什么。
    禹若冰这近一年来，从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放松过。岁月蹉跎，一年间，他从一介文人蝶变为一个千亿集团的掌门人，掌握的不仅是巨量财富，还有多少员工的福??。他一直操心劳累着，今天一放松，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居然迷迷糊糊地坐在宽松的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