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下午四点多,本就燥热,车里的温度更高。
谢薇又一直精神高度集,此刻汗水更是从额头滑下,从眼睑处,从鼻尖,从下巴,甚至从发梢滴落......
邱主任给跟来的阮护士使了个眼色,阮护士立即爬上车,给谢薇擦汗。
而谢薇,恍若未觉。
十五分钟后,谢薇看到弹片彻底离开心脏,到了安全位置。
弹片在心脏上留下的伤口,也在伤者之前喝下的,恢复药剂的作用下,慢慢的修复着。
做完这一切,谢薇有种脱力感,跌坐在车上。
见她停下动作,军医上前,急切的问道:“怎么样?那弹片怎么样了?......”
谢薇没功夫理他。背过身,用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号的罐头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古井水,才停下来。
看见众人的目光,谢薇点点头:“到医院,就可以做手术。回医院吧。”
闻言,大家都松了口气。
当然也是看在伤者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点血色,才暂时信了谢薇的话。
大家立即上车,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伤者立即被推进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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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主任依照二人的约定,凡是谢薇针灸过的患者,她都要参与到手术中去。
作为“三助”,成为医院正式员工的谢薇,参与了这台手术。
当邱主任,和随行的军医看到那离开心脏的弹片时,有那么一瞬间,都在想是不是ct报告出错了。
但当他们看见弹片旁边,心脏上还没愈合的伤口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谢薇。
但他们看到的谢薇,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主刀邱主任手看......
见邱主任手上的动作一顿,谢薇抬眸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邱主任:......
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没有了弹片儿对心脏的威胁,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
术前预见的大出血,心脏停跳等意外情况,都没有发生......
尽管如此,从手术室出来,天色已经黑透了。
哪怕有之前的那大半瓶古井水,此刻的谢薇也觉得又累又饿。
幸好,院方对兄弟单位来的医护人员特殊照顾,安排好了他们的晚饭。
邱主任,谢薇等人也借光吃了顿好的。
饭吃到一半,邱主任小声的问道:“今天下午,你说的那事儿还算数不?”
谢薇诧异:“什么事儿?”
邱嘉恒提醒道:“就是那个脑部淤血的患者,你说可以先给他做三次针灸。”
闻言,谢薇才想起来是什么事儿,点头:“当然。”
看着邱主任的目光,谢薇又加了一句:“要不,我们这就去?”
闻言,邱主任放下碗筷,就要走。
谢薇:......“邱主任,您好歹让我把饭吃完啊!”
已经迈出腿的邱主任,只能又做了回去:“不急,不急,我也还没吃完。”
王军医听着二人打哑谜一样的话,好奇的问:“你们说什么呢?又要做什么去?”
出了手术室,谢薇才知道,那位伤员姓李,还是个副营长。跟着他从边防军区过来的这位军医姓王。
邱主任也没瞒着:“事情是这样的......”
闻言,王军医眼睛都亮了,看向邱嘉恒:“要不,谢医生去的时候,让我旁观一下呗。
不瞒你说,下午在机场上,谢医生那操作太快,我到现在还觉得不真实。”
要知道,一会的病人,那可是要在他脑袋上针灸啊。
想起之前谢医生那些长长短短的金针,或深或浅的扎进他们李副营的胸上,看着都吓人。
这要是往脑袋上扎,看着不是更“神奇(刺激)”?
王军医已经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邱主任听后,却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问问谢医生吧。”
两人的话,谢薇都听到了。
本就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中医,了解中医,谢薇当然同意了。
饭后,几人先去看了从手术台下来的李副营长。
他还打着盐水,并没醒来。
谢薇上前,又给他把了脉。脉搏比刚下手术台的时候,要有力很多。
谢薇把脉的同时,邱主任和王军医也用自己的方式,判断着伤者的情况......
一刻钟后,几人来到脑部受伤的那个伤者的病房。
王军医,正看着患者的资料:
薛志高,在之前训练中意外受伤。
脑部里面有淤血,淤血块儿较大。
之前昏迷,清醒后,一直头晕,恶心,呕吐,甚至视线模糊,四肢不协调......
治疗方面,有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两种方案。
很明显,目前患者还没决定,采取哪种方案进行治疗。
薛志高见邱主任,带着好几个医生护士进来。还吓了一跳。
毕竟这个时间,医护人员早就下班了。
就算是查房,那也是护士的事儿,无缘无故来了那么多医生,真的挺吓人的。
“邱主任,我,我没事儿吧?”薛志高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于自己的病情,他自己是完全知道的,也知道医院给出的两个治疗方案。
对于怎么治疗,他目前还拿不定主意。
他已经在部队待了四年。
在未来的一年里,如果自己不能再往上爬一爬,明年自己就只能退伍回家了。
如果自己能更进一步,便又能在部队上多待三年。
对于薛志高这种家在山村,家里穷,下面弟弟,妹妹又多的他来说,能留在部队,挣津贴是再好不过的。
也就苦点儿,累点儿,但好歹也能吃饱不饿。
如果能往上在走走,即便以后退伍,国家给安置的工作,也能更好些。
可是,大夫说他这次受伤,如果手术,术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休养,不能参加高强度的训练。
如果保守治疗,等着自愈,同样需要养,同样不能参加高强度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