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思来想去,就是没想明白,这人当时为什么要给她挡那一下?
人虽然是没死,但是在床上已经躺两天了。
背部被大石头砸了一下,砸的有点狠,血肉模糊,到现在都还不能平躺。
宋宁坐在床边陪着说话,外加伺候,谢临洲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别说留下来照顾了,就是给人家当牛做马也不过分。
谢临洲趴的时间久了,身上不舒服,刚侧身,微微皱起眉头。
宋宁见状,立马紧张问:“怎么了?可是又疼了?”一边说,一边上前查看背上的伤。
谢临洲好像很受用,皱着眉扬起笑:“担心我?”
宋宁睨了他一眼,自从谢临洲给他挡了灾,醒来之后说话都变了,是不是就说些这样的话逗她。
按理来说,他伤到的是后背,又不是脑子。
“谢将军,你是为了我受的伤,我不应该担心你吗?”
不担心才奇怪吧?
想到这,宋宁语重心长道:“谢将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能不能躲远点?不要再往前扑了。”
说真的,那会看到谢临洲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当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谢临洲真的太虎了。
她当时本来正要躲进空间,就算被人看见,之后她总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没想到她还没进空间呢,谢临洲就扑了过来。
这下,她要是真的进了空间,不就显得谢临洲更缺心眼吗?
没办法,那个时候,宋宁说什么都不能躲开。
然后,一块大石头硬生生就那么砸在谢临洲背上,血溅当场。
宋宁叹气,她真是服了。
这下好了,这背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谢临洲眸子微沉,嘴角一直带着笑,虽然受了伤,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
见谢临洲一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宋宁不高兴了。
“谢将军,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你说,我听着呢。”
宋宁:......
罢了,他现在是个伤患,让让他也不是不行。
张平将药端来,正要上前给他家少爷喂药,突然收到谢临洲黑沉沉的目光,顿时反应过来。
哦对,现在这种事情得宋姑娘来。
将药碗放下,张平笑道:“宋姑娘,我还有事,还麻烦你照顾少爷喝药。”
“好,交给我吧。”
谢临洲没法起身,只能趴着,宋宁给他胸口下面塞了个枕头,舀了一勺子药,吹了吹,才递到谢临洲嘴边。
中药不仅苦,还难闻,宋宁光是闻着这个味道就快受不了了。
谢临洲抬头看了她一眼,失笑:“喝药的是我,又不是你。”
“这药实在不好闻。”
闻言,谢临洲直接端过碗,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这下就不难闻了。”
宋宁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谢临洲这人......
喝过药,宋宁又端了一小杯水递给谢临洲,她要给后背的伤口上药,喝些泉水,多少能止疼。
谢临洲现在整个上身都没穿衣服,将薄被轻轻掀开,后背的伤还是触目惊心。
“你乖乖趴好,我给你上药。”
谢临洲很是乖巧的趴着,真就一动不动。
宋宁将周边渗出来血污清理掉,将上药轻轻倒上去,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谢临洲本来很听话的一动不动,但是宋宁上药太专注,脸和后背挨得近,温热的鼻息打在后背上,让谢临洲有些趴不住。
“啧,别动。”
少女严肃的声音响起,谢临洲轻咳了一声,他上身没穿衣服,宋宁都不害羞?
“你...以前也给别人这么上过药?”
“没有啊,你是第一个。”
“那...那你怎么......”
“我怎么这么坦然?”
宋宁失笑:“不就是没穿上衣吗?这有什么稀奇的?”
宋宁不以为意,但是听到这话的谢临洲不淡定了。
这不稀奇吗?看到男子的身体,正常的姑娘,不是都应该脸红到话都说不利索吗?
谢临洲得出了一个结论,宋宁看过其他男子的身体,而且还不止一个。
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黑着脸不说话。
宋宁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上完药,将被子小心翼翼地盖上去。
“行了,药上完了,你好好休息。”
安顿好谢临洲,宋宁刚从屋里出来,外面就有人来传话:“宋姑娘,外面有位姓林的公子找。”
“知道了,我这就去。”
她的酒楼这两天已经开始装修了,她得去看看。
林文禄死乞白赖要给她当掌柜,何夫人现在也管不了。
林家那边松口,宋宁自然没有不肯的,她正好还愁去哪找掌柜的呢。
谢临洲一觉睡到天色将黑,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进了屋:“少爷可是醒了?小的这就摆饭。”
“宋宁呢?”
“宋姑娘晌午之后就出去了,方才差人递回话来,说晚饭不回来了。”
谢临洲本来温和的脸色瞬间阴沉,冷声问:“一个人出去的?”
“是、是和一位姓林的公子走的。”
男人眉头紧锁,双唇紧抿,双拳紧握,指关节微微泛白,一双眸子冷得可怕。
房间内的人不敢抬头,双手微颤,吞了吞口水。
有个胆子大的,上前问:“少爷,可要将宋姑娘请回来?”
“不必了,摆饭吧。”语气平静如水,但下头的人就是知道,主子很生气。
宋宁今日出去没有带人,林文禄将她送到将军府门口。
“行了我到了,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
林文禄走后,宋宁一只脚刚迈进大门,里面就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人。
“宋姑娘,您可回来了,快去气看看吧,少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肯吃饭,也不肯喝药。”
宋宁面色一凛:“怎么回事?”说着,就赶紧往主院去。
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哗啦”一声,随后伴随着下人的求饶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宋宁赶紧进屋,地上一片狼藉,下人们正慌忙收拾。
谢临洲此刻半坐在床上,脸色不好,嘴唇也白的厉害。
她就走了一下午,这是又怎么了?
旁人不敢近身,宋宁先吩咐人去叫大夫,然后赶紧上前,轻声问:“谢将军,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