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没想到这顾浅浅竟然这么不要脸,气的牙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她想要再说的明白一点,可是不知怎么,看着顾浅浅那张天真无辜的小脸,她忽然就想到了顾珍珍那被打的人畜不分的脸。
莫名的打了个激灵,到嘴边的话瞬间都咽了回去。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又觉得,这很像现在的顾浅浅能干出来的事儿。
顾浅浅看着孙氏,觉得多说无益,站直了身子,转身就往巷子外走去。
她这说走就走,倒是让孙氏有些无所适从,她还等着顾浅浅继续说,可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难道她真的不打算去报复顾家?她是傻子吗?被人那么对待,都不记恨?
孙氏气的头上突突的跳,暗骂顾浅浅就是傻子!
随后捡起地上的篮子,看着那里面沾染了灰尘的鸡和鱼,这一刻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如果轻姐儿在天上看到她如今这么伺候顾珍珍,是不是在怪她?
孙氏用力一吸鼻子,眼眶红了一片,死死捏着那篮子菜,失魂落魄的出了巷子,往家走。
刚到东街顾家租住的房子,推开门,迎来的就是顾老太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让你买个菜你死哪儿去了?知不知道珍姐儿还在等着喝鸡汤呢,笨手笨脚,买个菜还磨磨唧唧的,真不知道我们老顾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懒婆娘。”
顾远河蹲在小院子边上,听着老娘的话,眉头皱了皱,看向孙氏,不忍媳妇被数落,跟着和稀泥:“你赶紧去厨房做饭吧。”
他自以为自己是给自家媳妇找台阶下,让她赶紧脱离老娘的数落。
孙氏却是冷冷的看向他,冷笑一声:“怎么,你也觉得我合该是那顾珍珍的老妈子,还是觉得你的女儿没了,准备把顾珍珍当亲闺女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三人瞬间都沉默了。
顾老太顿时炸了毛了:“老三你瞅瞅这就是你的好媳妇,她知不知道她现在吃的住的都是谁的?让她给珍姐儿做顿饭就委屈她了?那白眼狼都没有她这么不知道感恩!”
顾远河对这句话非常的不舒服:“娘,孙氏她……”
“奶,你别这么说三婶。”肿着一张猪头脸的顾珍珍扶着门板,虚弱的维护孙氏。
之后看向孙氏,真挚的笑了笑:“三婶,抱歉,让你受累了了,你放心,你为珍珍做的,珍珍都记在心里,日后定然会好好孝顺你和三叔的。”
原本想要说顾老太两句的顾远河听到这话,再看那伤的不轻的侄女,心里忽然就升起几分心软和感激。
珍珍这孩子,不是白眼狼,到现在还惦记着他们。
随即看向孙氏,脸色沉下几分,催促:“行了,赶紧去把饭做了,别闹了。”
孙氏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这就是他的男人,当初和她抱头痛哭说要给轻姐儿报仇的人。
孙氏低下头,死死捏紧菜篮子,抬步进了厨房。
顾远河见状,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顾珍珍,眼底透着复杂的神色:“珍姐儿,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顾珍珍笑了笑,将那惨不忍睹的脸牵扯的更加惊悚了,声音全是温柔和善:“谢谢三叔关心,我没事的,昨日费少爷请的大夫已经给我看了,用了最好的药,我的脸是可以恢复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心思各异。
顾老太喜上眉梢,自己宝贝孙女的脸毁不了就好。
顾远河心里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在庆幸什么。
唯有刚刚走进厨房的孙氏,昏暗阴冷的小厨房里,那双阴翳的眸子如淬着剧毒。
摊开掌心,看着那巴掌大的小纸包。
……
顾浅浅和孙氏分开,直接去了傅家。
与孙氏不需要说太多,就方才那样,刚刚好,若是让孙氏在她这里把恶气都出了,回家那股子气儿也会散的差不多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孙氏还跟着顾家,就知道,她也没有为了女儿什么都豁得出去。
那她就逼她一把,这孙氏要是再不中用,那就只能放弃这把枪了。
见到傅迟,顾浅浅单刀直入的问他是不是准备买商铺。
傅迟看着顾浅浅,一副又惊讶,又不好意思的模样:“你,你都知道了?”
那扭捏的样子,让顾浅浅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抬手锤了他一拳:“好好说话。”
傅迟轻咳一声,干笑两声:“那个,这不是你之前说,要做那什么榨油的生意,我寻思着小小镇上,是在糟蹋了你的那什么油不是,我可是在奉兴县最好的位置挑的铺面,那铺子我看了,你要是做那什么榨油的生意,绝对没问题。”
顾浅浅有些错愕,没想到傅迟买这铺子,竟然是给她买的,这争夺铺子的事儿忽然就和她有了关系,让她一时间没想到怎么应对这情况。
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对,我做生意,你给我买什么铺子?”
这县城的铺子可和镇上的铺面价钱不一样,更别提不是租而是卖,更别提这铺面的位置,可以说的上是奉兴县数一数二的了,可清溪镇那贴了个长右街边角的铺子位置好多了。
想到那铺面所需要的银子,嗯……顾浅浅其实没想出来,毕竟这价钱不好估算,但肯定不是小数目。
傅迟送这么大的礼,让她一时间不得不多想。
这样豪掷千金,这傅迟……
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顾浅浅惊悚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傅迟,抬起手:“不行!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傅迟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否了,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哭丧着个脸。
“为什么啊?我哪里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你看,我有钱,家里在这奉兴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任谁都会给些薄面,绝对不会像清溪镇那个不长眼的绍勤一样找你麻烦,我多合适啊,你考虑考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