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兆辉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齐老。
“齐老……”
他已经赔偿村民和顾浅浅,为什么还要杖刑?
杖刑也就算了,还要给定国公府修书,这不是明着警告定国公府,不要再打顾浅浅的主意。
而在定国公府看来,这就是他办事不力。
在这满水村受辱吃亏也就算了,若是定国公府知道他把事情办成这样……
康兆辉面上血色尽退,眼底浮现惊恐之色。
“齐老,这是我办事不利,引起误会,实在用不着给定国公府去信,就算惩戒,也该是我康家。”
这是他第一次为定国公府办事,没办成也就算了,要是让老国公知道,他不仅没和顾浅浅打好关系,还把定国公府供出去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到时候定国公府还能放过他吗?
齐老冷眼扫过去:“怎么,你对我的安排不满?还是说,你想教教我,怎么行事?”
齐老声音平静,但那平静下不容置喙的威压压的康兆辉喘不过气来。
“不,不敢。”
康兆辉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没了生机一般。
他完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和一个小小的村女打交道而已,怎么就会发展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他实在想不通,他并没有害人的念头,他也不会让顾浅浅吃亏,明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为什么顾浅浅要把他害成这样!?
想到这里,康兆辉茫然的眼底骤然迸发出浓烈恨意,却只敢低着头死死压制,不敢显露半分。
尽管如此,顾浅浅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事情发展到如此,康兆辉不恨她才是怪事。
在康兆辉眼里,这不过是件小事,不过是处理一个人际关系的小事。
他觉得今日的事只需要赔偿了,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况且受伤的都是何家的人,满水村的村民几乎是零损伤,讹了他那么多钱,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但是这事儿放在朝廷的层面上,她的花生油,是朝廷非常重视的发明,而朝廷还没有开始建厂,定国公府先派人来找她,这就不是小事了。
而康兆辉,顶多算是这件事里的炮灰了。
而方琼,早就站在一边,傻了眼,她想不到太深层次的东西,只知道他们此次的目的,不过是和顾浅浅交好。
为什么局面会发展这样?
不过看到何家那群人,她心情复杂,之前康兆辉和她说有了办法,她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办法,若是知道,她不可能让他乱来的。
“浅浅……”她面带难色的走到顾浅浅身边。
她觉得不管怎么样,她们还是姐妹,就算没多少感情,也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就至于如此呢?
顾浅浅目光淡淡:“方姑娘,我知你想说什么,康兆辉今日所作所为,赔偿我和村民是理所应当,至于其他的,不是我能决定的。”
方琼看着面前冷漠的少女,说不好是什么心情,虽说这事不怪顾浅浅,但若是她早能收下那房契,也不至于如此。
她到现在也想不通,这明明是一件小事,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难以收场的局面。
不管怎么说,齐老的话一出,就万万没有回旋的余地。
康兆辉被按在地上,行刑的是青禾,手持从一旁村民那里借来的棍棒,一棍一棍,毫不留情。
康兆辉虽说是康家旁系,但也是正儿八经 的嫡次子,也是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苦。
第一棍子下去,就疼得他嗷叫出声。
看的一旁的村民满眼嫌弃。
“这么大的男人了,怎么和个娘们似的,这才打一棍子就和杀猪似的,这城里来的少爷也太细皮嫩肉了。”
“这也太没用了,就这棍子,打我几下,我都不带吭声的。”
一时间,村民看着康兆辉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啥大少爷啊,连个爷们都不算。
康兆辉此刻已经疼的脑子不运转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然,若是让他听到那些村民的话,怕是真的要去死了!
方琼在一旁看着疼的脸色惨白满头冷汗的康兆辉,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不说她对康兆辉如今有没有感情,光是这样的画面,就看的人触目惊心。
“浅浅,这样的棍子下去,三十棍真的会把人打坏的,他真的不是坏人,你能不能和齐老求求情,放过他吧,该赔偿的,他也答应赔偿了。”
方琼觉得康兆辉罪不至此。
顾浅浅面色冷淡:“方琼,你这是让我去质疑齐老的决定?还是想让我和康兆辉一样挨板子?”
方琼面色微变,唇瓣嗫嚅两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琼,我劝你现在最好让人把你们的马车收拾一下,一会儿他可坐不下去了。”
方琼看着顾浅浅那冷漠的样子,知道求她也没用了,咬着牙,转身出去找碎星的小厮,让他赶紧去把马车给收拾一下。
这边康兆辉的三十棍子打完,早已经昏迷不醒了。
顾浅浅看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康兆辉,皱了皱眉。
齐老见状,笑问:“怎么,害怕了?”
顾浅浅看向齐老,神情认真:“他晕了,那答应的赔偿怎么给?”
万一他跑路了怎么办?
齐老哈哈大笑,笑指着顾浅浅。
“放心,他的赔偿,到时候我会让人盯着他送过来。”
康兆辉直接被人抬走了,村里人也都惦记着之前那个赔偿,但是也不敢提不敢问的,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给,心里惦记着,拿着花生油离开了。
刚到家,就都忘了赔偿那一茬了,毕竟他们也没有真的受伤,也没多少人真的惦记那飘忽的赔偿。
反而都研究起来这花生油了。
对于他们来说,若是日后能吃的起油,对他们来说才是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