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抿了抿唇, 声音有些低:“昨日决定租的,还没来得及挂牙行。”
牙人听到这话,立马来了心思,要知道,这奉兴县的牙行可不止他们这一家,这云举巷的房子,还是很抢手的。
当即说道:“这位公子,你的房子在哪里?你若是想租,可以挂在我们牙行。”
男子闻言, 抿着唇轻轻笑了笑,礼貌性的:“好。”
牙人着急回来看这房子,对顾浅浅说:“顾姑娘,咱继续砍下一家吧。”
顾浅浅看着面前的人,眸光微闪,笑着说:“你不是要看看他的房吗?正好我们也不急,就一起去看看。”
叶秀云对面前这个年轻人感观也不错,尤其是听说他是鸿鹄书院的学生。
“那咱们也去看看吧。”
陆怀谨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去看自己的房子,哪怕知道他们可能不会租,但还是应下了。
“我给你们领路,这边。”
挂在牙行,或许能快点租出去。
几人跟着陆怀谨一路走到巷子最尾,陆家的宅子并不是联排的,而是单独的,矗立在一处矮山坡下,院子看起来也比那些二进院大很多。
陆怀谨看着自家的院子,眼底闪过一抹落寞和不甘,最后全部化作无奈。
顾浅浅看着这位置环境都很幽静的院子,有些诧异,环顾打量了一下,问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陆怀谨闻言,不明所以,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说着,快步上前打开了大门,让众人进去。
陆家是个二进院,院子比巷子里的人家面积要大,而且打扫的很是干净,让人视觉上觉得很舒服。
顾浅浅觉得,这院子若是挂出去,很好租出去。
牙人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院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出来的时候有些诧异的问陆怀谨。
“这位公子,我看这房子是有人住的样子,现在是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院子收拾的很干净,又不像是为了租房子特意来收拾的,一看就是有人住,但也没看到别人的影子,就只能是这公子一个人住的。
陆怀谨点了点头:“如果租出去,我马上搬走。”他说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牙人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干净利落的男子,你要上学堂,还能把院子打扫成这样,真是难得。”
陆怀谨苦笑,没有言语。
顾浅浅和叶秀云也跟着院里院外的看了一圈。
叶秀云看着这院子,捏着顾浅浅的手,压着心头的喜悦,小声说:“浅姐儿,我看这院子还挺好的,两边没有邻居,不怕打扰人,而且这院子大小也合适,关键,这位公子也是鸿鹄书院的学生,日后就是菜头江夏的同窗师兄了,还能辅导他们两个,多好啊,我看这孩子,看上去挺老实的,你觉得呢?”
顾浅浅看了一眼挺拔如松竹一般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的男子。
“这院子,你想要租多少钱?”她蓦地开口询问。
陆怀谨一愣,随后平静无波的眼底浮现出惊喜之色,他明白顾浅浅的意思,连忙开口。
“一,一两银子,不,八,八百文?”
顾浅浅和叶秀云都愣住了。
二进的院子,位置还处于云举巷,这么干净整洁,一两银子照市场价已经便宜了,结果这人又自己挥刀砍到八百文,让顾浅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怀谨并不擅长这种讨价还价的事儿,见他们都没说话,心头咯噔一下,急忙再度开口:“五,五百文?”
叶秀云连忙摆手:“这,这太低了,我们太占便宜了。”
听到对方说便宜,陆怀谨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转瞬又提起心,硬着头皮说:“这院子我是要租,但,但我有一个小要求。”
牙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架势,他就说怎么能这么便宜呢,原来是有附加条件的,这么低价格,这条件怕是会很苛刻了。
牙人那仿佛看透一切的表情,让陆怀谨脸色发红。
叶秀云对这个院子很满意,这价格也是低的离谱,但同样的,便宜太大,也得提防点里面的坑。
“什么要求?”
陆怀谨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要求,有些难以启齿,支吾片刻,才道:“我,我在院子后面的林子边搭了个木屋,院子租给你们后,能不能让我,住在那木屋?”
这是什么要求?
“我房子租出去,就没地方住了,我在我家地契最边缘的地方搭了个木屋,平日绝对不会靠近打扰。”
这是他能力所及,最远的距离了。
叶秀云显然没想到条件是这个,一时间有些愕然:“这……”
陆怀谨苦笑,他就知道,这个条件,一般人不会答应。
虽说有些人为了房租便宜不会介意,但是他也是要挑一挑人的,虽说没有大要求,但至少不能是乱七八糟的人。
叶秀云有些犹豫,她是真的看上这房子了,默了一瞬,她道:“我能看看你那木屋吗?”
陆怀谨闻言,眸光都亮了几分,笑意都加深了不少:“就在后面。”
说完,步伐急切的带着众人往后走。
知道有陆怀谨这个要求,牙人巴不得去看看呢,毕竟日后他给人推荐这个院子,也知道推给什么样的人啊。
众人出了后门,从后院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十多米外的一个简陋木屋。
其实距离不近,和巷子里那些一家挨一家院子比起来,这木屋算是挺远了,并不会打扰到这边。
顾浅浅看向陆怀谨,有这这么大的院子,却要租出去,自己住在木屋,想来是缺钱了。
“娘,你若是想租就租吧,到时候让小奎和小宁过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方便,若是不放心,我让松柏兄弟过来。”
距离那木屋,其实还有一个菜园子,距离也不算近。
房租高低好说,主要是这院子位置合适,后面是一片小林子,曲径通幽。
环境,房子,的确都很好,很适合菜头江夏学习。
她看向陆怀谨:“这房子我们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