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湫......醒醒，我们到了。”
    朝雾站在怀望村的河边，看着不远处被亡灵包围着，几乎已经筋疲力尽的四个人。
    郁湫意识仍被困在梦里，睁开眼睛的时候，适应了半天，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看到不远处的亡灵，还有明显在指挥着亡灵的囡囡。
    那个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现在带着亡灵扑杀着他的朋友。
    小女孩似是察觉到了郁湫在附近，迷茫的回头，看到郁湫的瞬间，突然抬了抬手，那些扑杀的亡灵突然都停了下来，悬浮在原地。
    “哥哥......”
    朝雾将郁湫放下来，目光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几个男人。
    不错，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一点。
    人多才好玩不是吗？
    那个捉妖师，也在其中，被他杀过一次了，应该很怀恨在心吧。
    朝雾的手虚虚搭在郁湫腰上，实际上并没有碰到。
    可是在那几个人的视角就好像他一路搂着郁湫的腰走过来一样。
    示威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郁湫走到囡囡身边，并没有问她恶灵的事，而是在她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的头。
    “哥哥......你。”
    “囡囡，怎么跑到这来了，哥哥说了，我会没事的。”
    囡囡看着郁湫身后的邪神，眼中有些畏惧，可是他刚才看到了那邪神是抱着她哥哥来的，有她哥哥在，那个邪神也不敢伤她。
    “哥哥，你也是玩家吗？”
    郁湫顿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副本已经腐蚀到了这种程度。
    指定副本一直以来都是不透明的状态，因为不像其他副本经常有人进入，指定副本一般是很久之前的副本后来尘封了一段时间，无人指定的时候，里面的npc和boss都是沉睡状态。
    以前这个副本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聚集这么多亡灵，这些亡灵为什么又会被眼前的小女孩驱使......
    “我是。”郁湫回答后，小女孩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那......哥哥不怕我吗？”小女孩突然笑起来，整个人透着一股邪气。
    好像郁湫脑海里那个拿着发霉窝窝头不舍得扔的小女孩是他的错觉。
    她笑得从容不迫，没有半分犹豫，就好像她本该是这样。
    “怕什么？囡囡，为什么要这样，告诉哥哥好不好，哥哥可以帮你。”
    小女孩脸上的神色骤然冷了，她回头指着身后的亡灵。
    “帮我？你帮得了我，帮的了他们吗？那些所谓的玩家为了接近真相，将他们投入井中想要引出所谓的邪神。”
    “还有他们的父母，因为他们是女孩将她们扔到山上自生自灭。”
    “大河村的村民，时不时的就要拿她们去献祭。”
    “新娘，弃婴，引子，她们从来都不是她们自己。”
    “我想问问你，你想怎么救她们。”
    恶灵们突然开始哭号，声音悲切，声声泣血。
    郁湫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被选中祭河神的小女孩，在家里被人带走，她死死的抓着门框哭喊，可是屋里的父母抱着弟弟冷眼旁观，没有人救她，力竭之后，便被带走了。
    她似乎从生下来就一直没有得到过所谓的爱。
    有了弟弟后，饭桌上的肉她一口都不能吃。
    所有好的都要给弟弟，而她只要不干活就会被说不懂事。
    祭河神时，她没有哭，河水冰冷刺骨，她只觉得自己解脱了。
    那边那个小恶灵死的时候比她还要小。
    刚生下来就被扔到了山上。
    哭到嗓子沙哑也没有任何人理会，路过的大猫舔了舔它，纵使那豹子也饿极了，可是还是没有对这样的婴孩下手。
    即使这样她也没能活下去，入了夜山中太冷了，连续几日白日晒着，夜里冻着，肚子空着，没过多久她就再也不难受了。
    脑海中闪过另一组画面。
    小女孩算得上幸运，父母并不重男轻女，将她养的极好，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伙人给了她很多吃的，让她帮忙。
    小女孩心地善良，什么也没要就跟着人走了，她想着能帮到别人总是好的。
    等到了地方，却是一个枯井，在井边，她疑惑不解的回头，那句你们想要我帮什么，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就有一只手猛地将她推进了井中。
    玩家们想要用她引出中级boss可是她死了，boss也并没有被引出来。
    她变成魂体回家的时候，发现爸爸妈妈也都不在了，家里都是血，可想而知那些人做了什么。
    所有的恶灵都不是一开始就充满恶意的，她们只是太痛了，产生的怨念无法抑制，这才堆积成了恶。
    郁湫晃了晃神，几乎被脑海中的画面刺痛的无法呼吸，他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朝雾扶住。
    “湫湫！”
    郁湫站稳后目光扫过那些恶灵。
    她们看着都没有多大。
    在这个年纪本该勇敢而温柔，灿烂而明媚。
    她们天生值得最皎洁的月光和最灿烂的花海。
    而不该被困在这种地方。
    郁湫蹲下来，温柔的摸了摸囡囡的头发。
    “囡囡，如果那么恨得话，为什么当初不杀了我？”
    小女孩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和破绽。
    “你是无辜的，我不杀你。”
    郁湫宠溺的笑了笑，略有些无奈的开口“可是他们也是无辜的不是吗？囡囡不是很清楚吗？”
    “消除怨气最好的方式，不是让他们杀死所有的玩家，而是要让伤害他们的那些人的付出代价。”
    囡囡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哥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呢？”
    “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哥哥，我被杀死了很多次，如果早点遇到你，我是不是早就解脱了。”
    “是哥哥来晚了，囡囡，我说了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些人交给我就好了。”
    “囡囡，回家吧。”
    囡囡勾唇笑了笑，朝郁湫伸出手“哥哥，下次见面再给囡囡带些饼干吧。”
    说完，小女孩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所有的恶灵也都不见了。
    郁湫看到怪物书中的某一页被点亮了。
    标注着的名字写着“鬼新娘”。
    ——愿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都能够被温柔以待。
    ——湫湫想要怎么帮小女孩复仇啊，真的好期待。
    ——前面的听过回溯功能吗？虽然我不太确定，但是很久以前那个排第一的大佬当时就会这个。
    ——大佬？能比陆斯淮还厉害？
    ——当然了，那时候陆斯淮估计还没有进入游戏呢，都好久之前的一个大佬了，要是细数的话，他应该是第一个排行榜第一。
    ——啊？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嘶......老观众了，那个大佬好像救了个人，死了。
    ——救命，那个人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呜呜呜，虽然一直看直播，也看了很多血腥的场景，但是死了还是有点恐怖。
    ——是呗，而且他是在副本外死的，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