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齐安睁开眼,惊魂未定道:“怎么会这样。”
“真蠢,这有什么好怕的,再来。”
楚齐安又重复了之前的操练,这一次还是同样的景象。
再后来,楚齐安看到自己被张澜追杀得四处逃窜,张澜身法更为迅捷,他避无可避之时,被张澜一枪贯入胸膛。
“还是不行。”楚齐安又一次受到惊吓而出了入定状态。
他以前炼气时,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显然他越练越糟。
凤凰道:“你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太过强求。”楚齐安一回想,发现凤凰说得极其在理。
炼气时他还算心平气静,可这次他心里满是对于“浮光掠影”这种鬼魅身法的渴求。
故而此番入定,反倒不如从前。
“凤凰兄,这该怎么办呢?”楚齐安只得厚着脸皮询问凤凰。
凤凰道:“寂灭境界求而不得,无欲方至。”
楚齐安也算聪敏,一点即通。原来自己违背了“无欲”二字。
欲望总会存在,难以磨灭。至少楚齐安有解救岚汐和冉雀的欲望。
但是暂时的抑制欲望则是容易做到的,楚齐安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做到“无欲”。
他依旧盘坐着,但是这一次,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空了,什么也不去想,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在干什么。
这时候,他的心神却自然而然地在丹田处聚合。
突然他的丹田里又开了一处境地,心神往那境地深处去了。
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不见外物,不见我身。
楚齐安终于入定到了寂灭状态。这时候那境地里居然生起一团火焰,正是楚齐安体内的丙火。
火光里映照出了一个人影,一个眉清目秀,面容俊朗的美男子。那正是楚齐安自己。
紧接着,这人影完全地融入了火焰之中,这无尽境地,只有这团火焰。
凤凰处身在后天乾坤袋里,已经感知到了这团火焰。它大举火翼在黑暗里翱翔了一番,满心叹服道:“这小子,果然有大造化。”
此刻,他不仅见识了楚齐安出色的悟性和天资,也隐隐感觉到了他身上有非凡的使命。
楚齐安已经成功幻化为火焰。而后天乾坤袋乃是神仙法宝,即使楚齐安幻化成火焰,这法宝仍旧在他身上。
第三步,如影随形。此法讲究心神外放,识察周身空间,引导幻形急速闪掠。这最后一步却要容易些,脱离了肉身的限制,这种幻化后的形物很容易达到极快的速度。
初步幻化成火焰的楚齐安,心神仍是在寂灭境界里,不能感知外物。
这时候楚齐安发散开聚合的心神,外界的影像尽数投射到火焰之中,他已经能感应到外物了。
楚齐安心神往云间一引,火光一闪即到云间。
再番进入寂灭境界则可回复肉身。
现在楚齐安在身法上,已经不弱于张澜。
初步掌握这种上等身法,楚齐安满心兴奋地操练着,以求能用得更纯熟些。纯熟之后,起行坐卧,皆可进入寂灭境界。
他化成火焰,在云头闪掠,一路往东飞驰。
越往东,他从高空清晰瞧得,地势越来越低。
后天乾坤袋里的凤凰也注意到了这种现象。
凤凰道:“往西折返,查看地貌。”
楚齐安也不详问缘由,火焰幻形在空中一折,迅速往西飞去,眨眼之间,已在天际消失。
越往西,地势越高,并且原本平整的大地上,不知何时竟冒出了几座高峰。
人界天地,自开辟以来,天圆地方。东西南北地势平均,只有若干山峦拔地而起,譬如巴山、凤栖山和终南山均是此类。
查看了西方的地貌后,凤凰叹道:“看来人界将不太平了。此番天倾斜西北,地陷东南。妖魔必然趁机入侵,祸乱人界。”
“哦。”楚齐安只回应了一个字,他比之前冷漠了太多。才顾不得什么天下苍生,他连父母和爱人都解救不了,哪管的了那许多。
他见识了人心反复,他解救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从背后捅他一刀。
所以,他非天,也不替天行道。
楚齐安开始往东折回,现在他的心里也只够装下岚汐和冉雀。
不长时间,他已来到海边。茫茫大海,该往何处寻觅。
犹疑间,楚齐安化成肉身落在沙滩之上。
他问凤凰:“这下该往哪去。”
“往前走。”凤凰的回答就三个字,而且相当含糊。
楚齐安没有多问,既然询问,就得相信。
他脚踩着细沙往前走着,大概行了几里路,岸边有渔夫招手道:“年轻人,出海吗?”
“你这船去往哪里?”
“当然是蓬莱仙岛。”
“蓬莱仙岛?”楚齐安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十余年前,他初来人界。就有寻觅修仙法门。他以为寻访仙人仙迹便是最佳捷径。
可伯昏道人一番教导,使得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在人界已经几百年,没有了上古诸仙的行踪,仙人仙迹罕有人知。
蓬莱仙岛他只前也是听说过的,几百年前,这仙岛就在东海沉没了。
伯昏道人说的话他绝对相信,那么有一种可能,这渔夫胡言乱语。
楚齐安道:“老者休要诓我,蓬莱仙岛只怕已沉没上百年了,如何去得?”
“哈哈哈哈。”那渔夫仰头一笑道:“年轻人,不是本地人吧。”
“那又怎样?”
“三天前,老朽出海捕鱼。居然见得各色海鱼竞相往渔船上窜,一开始我还有点害怕,但时间不长,就载了一船的鱼,老朽怕这船小,撑不住,就匆忙往回驶。”
楚齐安寻人心切,听这渔夫扯了半天的鱼,心情烦躁道:“这跟蓬莱仙岛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就是性子急。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挑重点说吧,别啰哩啰嗦的。”
“话说我正回船反航之际,忽见海面光影变幻。老朽只当有大风浪迫近,只顾划船逃离。
“正当此时,海面居然升起一座岛屿,离地悬空,距水面足有三丈高。我们几位渔夫遍翻古籍,确定是蓬莱仙岛无疑。”
“居然会有这种事?”
“可不是吗,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遭见这种异像。这世上真的有神仙,那些海鱼就是神仙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