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业坊离着皇宫很近。
当然比起富贵云集的崇仁坊,还是要稍微远一些。
孙思邈尽管已经被李世民告知。
李代本人并不在长安。
但孙思邈还是想着,先到福王府上去看看,
也不知道孙思邈,想要看些什么。
经过崇仁坊东南角上的赵国公府时。
长孙无忌带着一众家奴,早已守候在府门之外。
场面之大,似乎专为迎接大人物而设。
长孙无忌眼见孙思邈从远处走来。
连忙快步迎出数步。
“无忌听闻孙神医云游归来,正要登门拜访。”
“未曾想甫一出门,便遇见了孙神医。”
“实在是巧的很。”
“难怪一大清早,就听见喜鹊在叫呢!”
孙思邈老眼不昏花,看的很清楚。
当即冲着长孙无忌抱拳笑道:
“劳烦赵国公挂念,实乃草民之过也。”
不知道长孙无忌,有没有听出话里的嘲讽之意。
反正笔者写的时候,能感受到孙思邈话里话外,浓浓的不屑之意。
长孙无忌笑道:
“相请不如偶遇,还请到府中叙话。”
长孙无忌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邀请。
“孙神医请,里面请。”
人怕出名猪怕壮。
孙思邈神医的名号,便是一切世俗的根源。
不想应酬,也得应酬。
这也是孙思邈,宁愿独自在五台山(陕西铜川药王山)上隐居。
也不愿身居长安的重要原因。
一门心思研究学问的学者。
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恶俗的旋涡里。
打嘴仗?更是不可能。
智者长卿卿,小人常叽叽。
不被气死,也得气死。
不被无聊死,也得郁闷死。
孙思邈见长孙无忌,强邀自己入府叙话,颇觉无奈。
但此时拒绝已晚,只得含笑抬手道:
“赵国公请先。”
“孙神医先请。”
“赵国公请先。”
“孙神医请先”
……
费劲,进个门都那么费劲。
浪费时间。
孙思邈抬腿,一步便跨进了大门。
走进客厅,二人宾主落座,端茶递水。
长孙无忌不言,孙思邈也不问。
皆喝着不咸不淡的茶水,搞得场面也寡淡乏味。
最终还是老姜更沉稳一些,长孙无忌憋不住率先开了口。
“孙神医一向可好啊?”
孙思邈笑道:
“托福托福,一切安好。”
问答过后,二人皆笑而不语,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嗯~那个孙神医,最近皇后娘娘的身体不大舒服。”
“孙神医可……”
“草民适才刚给皇后娘娘瞧过,这不才从皇宫出来,就被赵国公拉到府上来了吗?”
长孙无忌尴尬的笑了笑。
上个厕所没带纸,都没现在这么囧。
孙思邈还是没有玩政治的长孙无忌有耐性。
再说,外面的天色已不早了,自己还要去福王府去看看呢。
哪有时间耽误在这里。
便直接开口说道:
“赵国公,有事还请明说。”
“能办到到的,草民必然尽力为之。”
人家把话都说到了这里,长孙无忌若再拖沓。
那就纯粹是在恶心人了。
“孙神医,小儿最近身体不适,想请神医给看看。”
孙思邈眼神微眯,心道。
不就是想请老夫瞧病嘛!
搞的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啰啰嗦嗦干嘛!
直说不好吗?
浪费老夫的时间。
“赵国公客气,还请令郎出来一见。”
“这个……”
孙思邈见长孙无忌又要开始黏糊。
当即不满的说道:
“若今日不合适,草民可以改日再来。”
长孙无忌见这个倔强老头要走。
哪肯就此放他离去。
连忙说道:
“非不合适,而是……”
“唉!无忌不敢隐瞒,实是家丑不敢外扬啊!”
孙思邈神目微睁,探寻的目光如针般,刺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紧闭的双唇,不得以轻叹一声。
“唉!”
“孙神医,实不相瞒。”
“无忌之长子长孙冲,前些日子受到过惊吓。”
“这段时日,一直魂不守舍,迷迷糊糊。”
“无忌虽请了不少郎中来家,却都查不出病因,没个结果。”
“如今冲儿病的愈发严重,日日尿床,小便失禁。”
“无忌瞧着难过,今日方才汗颜相求。”
“还望孙神医,原谅则个。”
孙思邈听了长孙无忌的解释。
终于明白长孙无忌,为何会黏黏糊糊,腻腻歪歪了。
长孙家嫡长子长孙冲,十几岁的人了,还日日尿床。
传将出去,长孙无忌的脸面,可就‘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捡都捡不起来。
“草民只瞧病,不问其他。请赵国公放心便是。”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当孙思邈见到长孙冲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小瞧了惊吓。
“何人做了何事,把公子折磨成这幅模样?”
长孙无忌望着孙思邈心道。
不是不问其他,只瞧病吗?
怎么敷一见面,就变得八卦起来?
见无人答话,孙思邈神色肃穆道:
“望闻问切,不问清楚,草民如何救治?”
算了,这个时候,再藏着掖着,已经没有意义。
长孙无忌强装镇定。
“孙神医,那恶贼居然用长剑,指向冲儿那里,进行恐吓。”
“以至于……”
孙思邈好像明白了。
指一指就尿床,你家公子的胆子也忒小了。
“无妨,草民给公子扎上两针,再辅以安神汤药即可。”
治病这种事情,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孙思邈前后不过用了半个时辰,就从赵国公府走了出来。
走在大街上的孙思邈,嘴角含笑,一个劲儿的偷乐。
长孙冲嫡子之位,恐怕不保喽!
孙思邈晃晃悠悠,来到了福王府门前。
只见正门口摆放着一对,不大不小的石狮子。
大门左侧,雄狮脚踩绣球,狮目右视。
大门右侧,母狮足踏幼狮,狮头左旋。
端的是,霸气威武,精神抖擞。
只是狮身上面,尽显斑驳,更像老物,不似新做。
孙思邈点了点头,上前扣门。
大门应声而开,打开的却是左道旁门。
“老人家,您找谁?”
孙思邈背着双手,昂首挺胸,一尺长髯随风摆动。
当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老朽刚从皇宫里出来,得陛下指引,特来拜见福王殿下。”
“还请小哥,速去禀报你家主人,就说孙思邈过府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