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渐歇,唐木清套上睡衣,打开通风系统后才转身走出浴室,没有半点儿想要整理浴室的想法。
他探头看了看客厅之中坐着的男人,绕到厨房从橱柜之中找出两盒烟,这才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面。
降谷零已经草草冲过澡,随手扯了一身新睡衣套上之后切了果盘倒了酒,甚至按照生活助理工作守则点上一盏小小的香薰蜡烛。
烛火摇曳出昏黄暧昧的光线,他坐在地毯上面,脊背靠着沙发垫,手中通透的玻璃杯中盛着琥珀色的酒液,“我们似乎从未好好谈过。”
身为卧底,哪怕要牺牲hiro也不为过,但是身为朋友,不问清楚他真的很不放心。
而就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只要不触及唐木清的利益,对方是不会大开杀戒清理他们这两个卧底的。
唐木清擦擦眼镜戴上,打开桌上的电脑面朝自己,又从茶几下面找出烟灰缸放在手边,捏着一支笔不知道在便签纸上写着什么,“你想聊些什么?”
便签纸一张接一张的撕掉最后贴在一沓沓文件之中,俊秀的字迹标注出需要修改的地方,速度飞快没有半点儿卡顿。
降谷零沉默着看了片刻,半晌后回神喝了口酒,点上烟才开口询问,“hiro,松田,班长,救人不图回报?”
“图。”唐木清头也不抬,抵着眼镜仔细看着手中文件上的字体和数据,一份份翻过去像是批改作业一样,“图美色,图依赖,图照顾,都算我的目的。”
想让他做亏本生意没门,至于给酒厂的钱……
那是为了长生药,值得。
哪怕是穿越之前,也不乏位高权重不缺钱的富豪们去寻找延长寿命的办法。
闻言,降谷零眉头皱的更深,“为了hiro救下两个警察?保护两个卧底?”
有点离谱吧?!
拆开脑袋看看脑子里面长了多少恋爱脑啊!
“为什么不把zero也加入我的目的呢?”唐木清低着头看着文件,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我对其他两个人确实没有多少兴趣。”
一个小卷毛,一个有女朋友。
降谷零:……
现在改名还来得及吗?!
降谷零按了按跳动的眼皮,无语的看着唐木清。
许久之后,唐木清终于将手中一沓文件看完,丢在一旁后又扯过移动电脑继续看,“不用试探我,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从来不会给我喜欢的人画饼,说过的都会做到的,不说的也会做到。”
金发男人皱了皱眉头,一双灰紫色的眼睛打量着唐木清,“我该夸赞你的道德?”
不过好像没有说谎。
自己没有暴露的危险,而hiro比起叛逃的黑麦待遇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送车送房送工作,像是一个正正经经的警察。
“我不介意。”唐木清笑笑,将最后一点工作收尾才抬头看向降谷零,“不过我想你需要将策反我的想法打消,因为我绝对不会做出危害组织的事情。”
降谷零眨了眨眼睛,“一点可能都没有?”
啊这,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
比起自己这个情报人员,琴酒显然更信任唐木清。
“没有。”唐木清应了一声,将面前的桌面清理干净,双手握着酒杯隔着摇晃的烛火看着降谷零,“一点点可能都没有。”
酒厂没了他怎么长生?
自己搞元宇宙科技飞升吗?
那还有什么意义,美人都只是一串代码!
“嗯。”降谷零沉默片刻,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自己明白,二人可以用之前那种互相糊弄的态度继续为组织卖命,“虽然感谢你救下了我的朋友,但有机会我还是会杀掉你。”
唐木清不以为意,“呵,你没有这个机会。”
来啊,大家一起比自刀!
看看警视厅力量大还是管理员更疯!
唐木清喝完最后一杯酒,在果盘之中挑了两片橙子吃下去后转身回屋,“明天没有你的工作,可以自己活动,我也不介意你跟着我去警视厅见一见朋友们。”
金发男人保持沉默,一双眼睛盯着摇晃的烛火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在组织之中的所有事情原本可以用利益和理智来判断,遇上唐木清之后总会沾上感情的色彩,无法用常理判断。
在组织外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在唐木清这里……
许久之后,降谷零气急败坏般揉了揉脸,脖颈后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烦死了。”
早知道当时在唐木家第一次看到唐木清他就不装傻了!
现在……
“叮——”
兜里的手机发出细微的震动,降谷零回过神来,快速接起电话,“hiro?”
“嗯。”诸伏景光温和的声音从中传出,带着一点睡前的懒散,“你在米花町的公寓吗?”
降谷零回头看了一眼开着一条缝的卧室门,“是,雇主去休息了,我在喝酒。”
诸伏景光似乎是有些无语,忍不住开口提醒,“zero,他床边的地毯很适合打地铺。”
唐木清那小身板儿动不动就生病,生病就算了,那小子还有遗嘱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后手,一不小心病的厥过去,别说他们两个卧底的命了,警视厅都得被琴酒堵着炮轰两遍。
降谷零:???
啥玩意儿?!
让他睡在床边打地铺?!
他是唐木家的大太监吗?!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多年的感情很深厚。”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开口反驳,“hiro,你现在是要我去睡在唐木清的床边打地铺,晚上悄悄起来给他盖被子吗?我是一个守夜的佣人吗?!”
佣人都不至于这样吧!
还有没有人权了!
“唔……”诸伏景光顿了顿,忍不住提醒,“如果你不介意,你也可以占据他的床的另一半。”
非要他说的这么明白吗?
zero这个渣男!
降谷零:……
“你还真是……大方……”降谷零咬牙切齿,闷闷喝完最后一口酒,“我就不该来!”
话音落地,通话结束。
诸伏景光端着酒杯从阳台绕回卧室,似乎有些困惑,“大方?我们现在还没有闹掰难道不是zero足够大方足够渣吗?”